帝后番外(生生相惜,悠悠我心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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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骅筝却非常粗心,没有感受到这一股冷气压。

她只觉得奇怪,宇文璨怎么不去御书房批阅奏折,让人将奏折搬到外殿来。

第一次出现这个情况的时候她目光微诧地将他看着:“璨,你怎么在这里批奏折啊?”她说时瞟一眼宇文璨批奏折用的临时桌子,一看就没有御书房那张专用的桌子来得宽敞舒服,遂又说了一句:“在这里批奏折不累么?”

宇文璨长手长脚,身材颀长优美到不行,这样的身板窝在矮矮窄窄的案桌她看着都替他不舒服,“不如回御书房吧?”宇文璨薄唇抿了抿,抓着朱笔的手紧了紧,这丫头,说话就不能挑些好听的来说么,非要一副嫌弃干透他的模样么?

等不到回答,荣骅筝擦着汗,径自倒茶喝水,直到等了半响也没有回应觉得有点儿奇怪,眼睑上挑的问他:“怎么了?”

宇文璨胸口起伏着,状似在隐忍着什么。

“璨?”她皱眉。

“你还没用膳。”一身龙袍的清贵男子终于开尊口了。

荣骅筝耸耸肩,“嗯,是还没吃。”她这不是刚回来么?她答时瞟一眼他,想到什么皱了眉,“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也还没吃?没胃口么?还没吃怎么就开始批奏折了呢?”她一下子说了好多话,说时还走过来要替宇文璨把脉。

看她这么焦急,宇文璨就算心里有什么气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没好气的道:“都这个时辰了我怎么可能还没吃?倒是你,快些用膳吧。”他说玩就让宫人去端荣骅筝时常爱吃的早膳上桌。

荣骅筝的视线在宇文璨脸上转了一圈发现他脸色比往常暗沉了一点,不禁有些担心,强行的拉起宇文璨的手腕,“不行,我不放心。”说时,就伸手替宇文璨把脉。

宇文璨哪里拗得过她,只好听之任之了。

唉,他的伤早就好了,也就她总是爱瞎操心,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紧张到不行。

不过,宇文璨到底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再加上让荣骅筝平白的担忧了一下,她平时皱个眉他的感官都会将之无限放大,自然舍不得她总是担心自己,所以,宇文璨之后便都没再将奏折搬到外殿批阅了,下朝后直接回到外殿用一刻钟时间等荣骅筝回来用膳,过了一刻钟因为孩子都要上课,等不到荣骅筝又只好他带着两个孩子用膳了。

用完膳他歇了一会还等不到荣骅筝回来,便悻悻地去御书房了。

不过,宇文璨就算人去了御书房心却还停留在自己那个乐不思蜀的皇后身上,心里会期盼她能记起自己的夫君,能到御书房和他一起批阅奏折……然而,荣骅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宫里的兵又那么上进听话,她忍不住要付出心血让兵种们变得强大,所以,花了不少心思在上面去,也就忽略了自己夫君的那些小情绪。

荣骅筝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宫里的士兵们个个精神百倍,也难怪后来前来参加立后大典的各国使者在来到大郢皇宫之后,情不自禁的对大郢宫兵肃然起敬,暗暗吃惊大郢士兵竟然如此强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夏侯过觉得眼前最需要他们皇后娘娘解决的时候是好好的安抚他们皇上的心,随着气压越来越低,朝堂上总是不断有臣子被拖出去吃板子,宫里更有宫人屡屡屁股开花。

夏侯过是宇文璨身边的红人,又是皇宫总管,现在每天都有臣子和宫人痛哭流涕的跑过来问他皇上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皇宫都快变成刑场了!

夏侯过是知道他们皇上情绪为何变化的,他总不能对那些人摊开来说是皇上被皇后娘娘冷落心里委屈的缘故,只说:“莫忧莫忧,最近天气热了些,皇上龙体敏感,兴许是一时间接受不来,过些日子便好了。”

无论大家相不相信夏侯过的话,反正夏侯过知道自己这些话绝对是瞎掰的。

他扶额叹息,皇上也真是的,为何要如此别扭,他们夫妻如此恩爱有什么话提出来说便是了,这样憋着到时候满朝文武都得被皇上的别扭弄得憋出病来啊!

这一天清晨,在外殿用早膳的都仍然只有宇文璨和两个孩子,荣骅筝的缺席三父子心里都有些计较的,所以用膳的时候气氛也一般。

不过,今天两位小殿下心情像是挺不错的,两兄妹白白嫩嫩的小手捏着小汤匙挖着食物进嘴巴的动作那叫一个轻快,宇文璨看两个孩子碗里的粥差不多见底了,估摸着两人的食量再给两人乘一点,“弦儿竹儿今儿好像挺高兴?”

两人连连点头,小公主眉眼弯弯的对宇文璨可爱的问:“父皇,你不高兴么?”

宇文璨用膳的动作一顿,不光温和的看着女儿,不答反问:“竹儿为何事如此高兴?”

“咦?父皇你不知道么?”小公主大眼睛里满是好奇的看着宇文璨,“母后昨晚说要带我们去看石榴花啊,母后没告诉你么?”

宇文璨脸部抽搐了一下,正要问荣骅筝什么时候带他们去,门口却闪进一个纤细美好的身影。

那个身影显然听到了两个孩子后面的话,浅笑着问道:“告诉什么?”

“母后!”两个孩子笑眯了眼,欢天喜地的欢呼一声。

荣骅筝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绢子抹汗,边抹边在宇文璨身边坐下,对两个孩子责怪的道:“乖乖给我喝粥,谁吃少了待会儿就不带谁去了哦!”

“遵命!”两小孩高高兴兴的领命,几乎是手舞足蹈的埋头和粥点奋斗起来。

荣骅筝摇摇头,没好气的笑看着,偏头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宇文璨将她看着,“怎么啦?”

宇文璨脸色平静,“你们要去看石榴花?”

“是啊。”荣骅筝边点头边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碗筷,正要勺粥的时候忽然之间啊了一声并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懊恼又抱歉,小模样非常可怜的将宇文璨看着,小心翼翼的道:“璨,我……是不是忘了和你说了?”

宇文璨眸子半眯,皮笑肉不笑的,“敢情原本还算上我的?”

“当然!”荣骅筝知道他生气了,忙不迭的赶紧抱住他胳膊,“璨,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石榴园花开我是昨天听士兵说起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我想着我们也好久没出去玩儿了,大典来了我们要好一顿忙碌不如趁着石榴花期好好去玩一把,我本来打算第一时间就和你说的,但是你昨儿一直从早膳忙到很晚,昨晚我等你回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先睡着了,所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儿我们中午和晚上是一起用膳的。”

她嗫嗫:“我忘了……”

宇文璨:“……”

两个孩子对望一眼,“……”什么情况?终于要吵架了?

小公主眼睛里有点儿期待,她还没见过父皇母后吵过架呢,不知道凶的人是谁呢?

荣骅筝瞪一眼坏心的盼着他们吵架的女儿,伸手拉拉宇文璨的衣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么?”

宇文璨容色平静,动作优雅有条不紊的继续用膳。

“璨?”她吃不下,扯他衣角,“我们会一起去吧?”

他终于看她一眼,“不吃?”

“吃。”终于盼到他说话她讨好的连连点头,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她那巴拉的讨好让宇文璨差点儿笑出声来,但是他忍住,面无表情的问:“今儿就是为了这件事回来这么早的?”平时这个时候两个影儿都没见着。

她摇摇头,讨好的替他夹小菜答道:“不是,以后应该都是这个时候回来。”

他动作顿了一下,“为什么?”

“所有的训练项目我已经教给将士们了,以后士兵们就由他们来操练,我早上只去跑步就好,不过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过去检查一次。”

宇文璨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是不得不说他对荣骅筝这个做法非常赞许,原本他还以为她会一直缺席他们一家四口的早膳的……

“对了。”荣骅筝想起一件事,认真的对宇文璨道:“我在训练士兵的时候发现了不少人才,我觉得可以适当培养一下,不至于让人才白白流失。”

宇文璨毫不迟疑的将夏侯过唤过来,道:“记下皇后娘娘说的名字。”

夏侯过容色正然,让人准备笔墨纸砚,荣骅筝说的他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开玩笑,皇后娘娘可是世间罕有的练兵奇才,她识兵识人才的能力更是一流,再加上人才选拨更容易激发广大百姓的积极性,相信到时候会逐渐有不少人才向皇权中心靠拢,不久的将来他们大郢绝对更加的国富兵强!

荣骅筝一举说出了几十个名字,说的时候还包括了那些士兵个人的特长,谁适合在哪个方面发展等等。

旁边听着的宫人不禁暗暗咂舌,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记忆力能好到这个地步。

夏侯过虽然知道荣骅筝的能力,但是看着自己写下来的三四页纸,里面的信息被详列得一清二楚,比花长时间得来的调查报告还要详细,也不禁再度对荣骅筝肃然起敬。

夏侯过下去之后,荣骅筝开始认真用膳。

她吃的时候吃得很快,像是恶鬼投胎似的。这都还不算,她吃的时候竟然还一边吃一边看宇文璨,一副深怕宇文璨吃完就走的模样。

宇文璨沉了脸,“荣骅筝!”有人这样吃东西的么?!她连嚼都没嚼一下!

她真以为自己的肚子是猪肚啊!

荣骅筝以为他吃完了,赶紧顿手,伸手巴拉住他的脖子,笑米米的讨好道:“璨,吃完了啊,我们现在就出发?”

宇文璨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着,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对她发火,“少撒娇,不吃完这一碗谁也不许去!”话罢,他站起来回内殿去了。他怕自己再对着她就什么气都会烟消云散。

看着自家父皇的背影,小公主瞄见自家母后那一大碗粥,有点儿担心,“母后,你很厉害的,一定要吃完啊!”吃不完他们就没得出去了。

荣骅筝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竟然将自己当成孩子哄……

说到底,一家四口还是朝着石榴园出发了。

一去到石榴园,满眼都是流火般璀璨夺目的花朵,一朵朵一簇簇,锦缎一般开得如火如荼,再加上现在是清晨,点点的露珠清然的雾气,再加上最夺目静然的晨光,站在里面的人恍若置身于仙境。

“好漂亮啊,哈哈哈~~”小公主被这满山满海的花朵儿迷了眼,欢呼着像一只清灵的蝶儿般张开双臂就在园林里跑,“好好闻……”

“父皇母后,我要去那边玩儿……”小公主很有主见,张开双臂越走越远……

其余三人脸色也算不上平静,荣骅筝瞟一眼脸色稍霁的宇文璨,知道他气儿其实还未消,眼珠子转了转,对宇文璨道:“你和弦儿去看看竹儿,山上不平整,别让她摔着了,我去去便来。”

她话刚出来,还没等其他人有反应,就不见了人影。

宇文璨原本稍霁的脸色再度暗了下来,在这样的景色,这样的景致里,她竟然二话不说自己跑开了?!

区区景色她就能够忘记一切,抛开他私自玩乐,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观望这个满园的景色,他一直以为他们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看起来并非如此……

她不是一般人,心里永远都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是一个能让人随便就能够牵着鼻子走的人,所以通常会顺从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他都会被屏开在一旁……

第一次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是她萦绕的中心,不是她永远想到的第一……

这段时间她无意识谔谔疏忽,再加上这一次毫不留情的撇下,不可否认的,他的心好像痛了一下。

微微的钝痛从胸口传来,让他的指尖都忍不住有些颤抖,眼前胜若流火的花朵染上了丝丝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