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董事长挽留（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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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档案处的门，欧阳奋勇心情舒畅得想大叫。考虑到这是公共场所，欧阳奋勇强行压下了内心的冲动。这次档案处之行，他不仅圆满完成了既定任务，还跟心仪的美眉套上了近乎，获取了联系通道，为自己的进一步大计铺平了道路。

欧阳奋勇的下一站是董事长办公室，以得到董事长的放行。来到公司这么久，欧阳奋勇还从来没见过董事长，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是正常人还是异常人。

坊间传闻，董事长是个大胖子，具体胖成什么样没说。不过欧阳奋勇相信他应该还没胖成个球形，要不然别人怎么疯传他每天上班前会在办公楼大门口迎接职员呢。要是胖成了球了，还怎么做这事。在欧阳奋勇的见闻中，能亲自迎接自己员工的人很少见，至少他以前就没有听过那个老板这样做过。一般的老板，你跟他打招呼，他能回应你不错了，要让他站在那里迎接那就是难如登天了。所以不管董事长他是真心实意，还是故作姿态，这种放下身段、连接地气的做法肯定会让他获得不少的的鲜花和掌声，接踵而至的就是员工的勤力和归心了。

这里还有一个关键点埋伏着呢。如果他绷着张脸来迎接你，那估计大家心头也不会痛快，会让自己有像欠了他几百块一样的感觉。结果是，吃了早餐的会胃胀，没吃早餐的呢会倒胃口。据亲历者口述，这个董事长没绷着脸，是笑眯眯的。那种老小孩的模样，旁人看不出虚假，就像与生俱来的一样。

综上所述，欧阳奋勇认为，董事长应该是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老头。即便有诸多证据支持，欧阳奋勇还是不敢确定。在经过看错上次来自总务处紫衣人的面目的教训之后，他意识到就是亲眼见到都看不出其伪装，道听途说的还能有多高让人相信的指数。

董事长办公室在五楼，整栋大楼也只有五楼，他处在最高的位置。董事长办公室与其它部分的办公室并没有多大区别，最大的不同是他的办公室没有空调，说是他要节约开支。总务处要给他装，他不肯装。作为公司的头号，又是他自身坚持，总务处也拿他没办法。待总务处要其他部门效仿时，他却阻止了。董事局其他成员问他原因，他说：如果我为了节约这点开支，而使得大家在不适的环境中工作，最后生病了，那置我于何地，我将时时刻刻受到良心的谴责。后来，其他部门都用着空调，只有董事长在欣然坚持。

北京时间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欧阳奋勇站在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只要他推门进去，他就能看到传说中的董事长的面孔了，也能验证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了。这种心态让他心情有点激动，激动得不敢伸手去敲门，怕室内的人的形象与自己对他的原始印象相去甚远。

时间不等人，这是他脑海中浮现的一句话。他来了个深呼吸，鼓起勇气，敲了下门。

“请进。”室内传来一个中正平和的声音。

欧阳奋勇摸出手机，对着屏幕理了理面容，然后收起手机，并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没有开灯，有点昏暗，这又与别的地方不同。就欧阳奋勇刚才经过的地方，哪处不是灯火通明。即使只开一两盏就够照明用，但莫不是全开着，亮得刺眼。

门的对墙有一扇窗户，在远处看着异常的晶莹剔透。窗前一米处有张棕色的矩形桌子，上面收拾得很干净。一台银白色笔记本电脑昂着头，大模大样地坐在桌子正中。左侧卧着一个黑色的小皮本，其封面上有一条凸起，好像挂着一支钢笔。右侧有一个文件架，三层可拆卸的。右面靠墙摆着一张沙发，长度够一般人身高了，只是上面已经有些破烂。沙发前面有个小茶几，两层的，上层摆了个电热水壶，下层陈了一套茶具，外带一瓶茶叶。

这就是一个资产几百亿的董事长的办公室的摆设，以常规的眼光而论，与他的身分一点也不相配，显得出乎意料的简单，简单得令人觉着寒酸。那些比他小得多的老板，就是打肿脸也要充一下胖子的。红木书柜、真皮沙发那是必须的，大理石地板、水晶吊顶也不在话下。茶，他们哪里会喝呀，出手就是珍藏几十年的红酒。烟，那是肯定要有的啦，抽的古巴雪茄，还非要在古巴少女大腿上呆过的。有些装13的，还会挂挂党旗。此类行为不胜枚举，反正是无时无刻、何处何地都想向别人彰显他的财大气粗、他的与众不同。

在这办公室里，还有最重要的没说，那就是此间的主人董事长。他坐在桌子后面，姿势很端正。他的脸肉肉的，隐现双下巴。头发稀疏，但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额头油光发亮，没有纹路。眼角有些皱纹，一对眼睛却炯炯有神。整体看来，精神饱满，眉眼富态。

在欧阳奋勇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观察欧阳奋勇。在他的视野中，只见这小伙面若银盆，眼似明星，鼻直口方，行步间顾盼自若。他当即心下一赞，好个神采飞扬、玉树临风的小后生。我那女儿......，心中亲近之意油然而生。

欧阳奋勇可不会知道董事长心中在打什么算盘，也不想知道他在作何想法。他走到桌前，递出了那张纸。这张纸经过这么多人的手，身体已经有些佝偻了。在经过董事长的手后，它会不会更加佝偻呢？

欧阳奋勇用平缓的语速说道：“董事长，您好。我是来办理辞职手续的，能请您签个大名吗？”

董事长看了看《离职登记表》，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离职登记表》放到了一边，问道：“小阳呀，为什么辞职呀，公司的待遇不好吗？”

“不，公司对我们很好。几十平米的公寓，带空调、电视，还有免费的热水、工作餐。公司还给我们另发了学历津贴，逢年过节还有福利。在我看来，这样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欧阳奋勇把公司给他的待遇一股脑说了出来。

“既然这么好，那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董事长怔怔地望着他。

“因为我工作的地方太危险了。我不想读了那么多年书，没发挥一点作用就......”欧阳奋勇没有说完，用右手做了个形象地做了个升天的动作。

“那你在那个部分工作呀？”董事长继续问道。

“忠勇炼钢，作电炉炉前工。”欧阳奋勇不加思索。

“炉前工？以你的学历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不过现在电炉也没有那么危险呀，怎么就让你害怕了呢？”董事长半是惋惜，半是不解。

“我经历过一次大沸腾，那景象我再也不想见到了。要不是我师傅见机得快，我恐怕就不能站在这里了。我一想起那后果，身体就会发抖，那场景可能已经成为我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了。”欧阳奋勇还很配合地做出了身体颤抖状。

“大沸腾呀，场面会很宏大，但那确实很危险。你害怕，是正常的，我也害怕呀。我本以为经过近些年的技术提升、设备换代，大沸腾会比较少见。现在看来还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呀，不能让它百分之百地被根除。”董事长开始在欧阳奋勇面前自责起来。

“要将大沸腾根除，这谈何容易呀。造成大沸腾的原因呈现多样化，现在的电炉技术还没发展到可以解决这些隐忧那样的水平。”欧阳奋勇不由为董事长开脱。

“话虽如此，但若不能根治，会有越来越多的‘你’离公司而去。我为什么要让人事处的人专门把你们从高校招过来，就是想让高素质的你们充实公司的后备力量。我为什么给你们提供这么好的条件，就是为了留住你们这些未来的高素质的人才。如果我就这样放走你们，我的公司还有未来吗？我想留下你，给你换个岗位好不好？”董事长说出了一个令欧阳奋勇惊讶不已的选择。

看到董事长这么有诚意，欧阳奋勇也不好驳他的面子，便问道：“假如我答应的话，您想安排我到哪儿？”

“档案处，怎么样？在这个部门工作很轻闲，但很重要。在档案处可以掌握公司诸多人物的信息，其中包括资历、喜好、性格、把柄等等，对你日后与他们接触有很大帮助。这可是美差，你感不感兴趣？”董事长低声下气地征求着欧阳奋勇的意见。

欧阳奋勇一听，当即喜上心来。董事长说这是美差，他还真没说错。且不说其他，单是档案处的那个清纯的美眉的存在就足够让欧阳奋勇兴奋不已了。欧阳奋勇不可能把喜悦表现得太明显，那样会引起董事长的怀疑。因为他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他与董事长的想法实在是殊途同归。

欧阳奋勇无嗔无喜，面色平静地说：“您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拿着他们的把柄去要胁他们，让他们做些犯法或者于公司不利的事情。”

“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看你满面正气，不似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董事长面容严肃地说。

“能得到您的夸奖，我真是三生有幸，希望我以后还能得到你的肯定。”欧阳奋勇说出了他的决定。

“这么说，你答应了，这真是太好了。”董事长顿时喜上眉梢。

“那这个怎么办？”欧阳奋勇指了指《离职登记表》。

“这个呀，就作废了。你到人事处去换证件吧，我会跟他们说的。”董事长为欧阳奋勇说出了下一步。

“那谢谢了，董事长，我就走了。”欧阳奋勇说道，然后给董事长鞠了个躬，在他的一声“嗯”后稳健地离开了，临末还不忘带上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