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破了纪录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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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处长缓缓放下电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双手揉了揉太阳穴，吐尽肺里的空气，整个人才松驰下来。刚才与华董事长的一段对答，耗费了他极大的精力与体力，让他全身泛起虚脱的波纹。这簇波纹，从躯干到四肢，从神经中枢到神经末梢，从心脏到毛细血管，快速扩散。最后，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王处长，俨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其余的人看见王处长接了一会儿电话就变成了这样，心里均各自犯着嘀咕。小武心想，王处长是不是被哪个大人物给教训了。小蛮则不是这样想，她认为王处长接的是外线，是银行打电话来追债的，因为他老婆刷爆了他的信用卡。柳钰湖的看法与小蛮的想法有一个地方相同，那就是她估计王处长接的也是外线，不过她联想到这电话是他丈人爹打来的，说王处长的老婆跟人跑了。伍子婿想的却是有关工作的事，他脑海浮现的画面是领导给了王处长一个很困难的任务，还让王处长立了军令状，王处长这个模样是愁出来的。一向不出手的汪雪妍心下也有一遍活动，不过过程没小蛮与柳钰湖的那么曲折，她选择的是让王处长受到了领导的表扬。猜测也只能是猜测，他们不是王处长，了解不到当时的实情。所以他们也没有把握，各自对自己的想法越想越觉得沾不上边，纷纷摇头不已。事情的着落点还得在王处长身上，五人的心思出奇地一致。心思的一致引起了动作上的一致，五人的眼神都往王处长身上飘。然则王处长他不会主动曝出来呀，需要有人去引诱他说出来。五个人不约而同地互相望了望，最后其余四个人把目光都射在了小蛮身上，并面向她朝王处长努了努嘴。这其中的含义是显而易见的，就是由小蛮出头，引诱王处长打开他的话匣子。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小蛮哪需要引诱。只要她眼往王处长那一瞧，不需出声，王处长就会乖乖地说出来。

其余四个人为什么会选择小蛮呢？原因是王处长对小蛮特别照顾。不管小蛮做的事有多糟糕，他也不对她说一点重话。王处长对小蛮这么照顾，没人知道其中的缘由。要说姿色，汪雪妍和柳钰湖都比她漂亮，也比她有女人味。与这二位相比，虽然她的年龄不相上下，但给人的印象是她就像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青涩得很。要说工作，那能说的更少了。一个表格别人做出来顶多十分钟，她要两小时，效果还不好。要说关系，小蛮与王处长没有裙带关联，这点柳钰湖知道。

别人不清楚，小蛮肯定清楚。作为知晓这个秘密的两个人中间的一个，小蛮的态度也耐人寻味。不管别人怎么问她与王处长有什么关系，她要么缄口不言，要么就是笑盈盈的一句话：你会问王处长呀。被骚扰得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把王处长拉出来，柔情蜜意地说道：“王处长，要不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处长被吓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可见识过她的厉害了。若她真表里如一的话，他也就不会如此心悬了。他有苦自己知，偏偏还不能得罪这冤家。万一惹得她生气了，她一怒之下将他的把柄抖漏出来，等待他的是他老婆的雷霆之怒，而他又是个怕老婆的人。所以不管小蛮怎样对他，对他提什么要求，他也只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让他欣慰的是，小蛮现在还没有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顶多是让他兜一兜她的工作。

王处长对小蛮的态度会无奈地容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对其他四人退让。面对他们期盼的眼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怒喝道：“你们事情做完了吗？没做完的给我滚出去赶紧做，做完的好好检查一下！但凡被我发现一丝错漏，我就罚你们的款，明白吗？”

听到王处长的训斥，除了小蛮会开心得大笑之外，其他人的脸马上变成了苦瓜色，但还是会整齐地回答：“明白了。”他们都清楚地了解，处长的威严不是那么好犯的。

有过这样几次经验，其余四人更加肯定，王处长与小蛮之间肯定有“奸情”。碰到这等秘辛，他们固然心痒难耐。不过以王处长与小蛮的嘴的保密等级，他们想要知道这其中的道道却是好梦难成。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他们也悟到了一个事实：要搞定王处长，就得请小蛮出马。

今天，这个也终于派上了用场了。这让他们不由窃喜，都竖起耳朵准备接收信息。

小蛮受了众人的嘱托，也是一阵骄傲。到了关键时刻，还得靠我小蛮女侠，哈哈。心里为自己自吹自擂，脸上也不含糊。她笑靥如花，示威似地瞧了瞧其他人，让他们恨得牙疼，忍不住想扁她。

众怒难犯呀，小蛮暗地里叹了口气。她收了收笑容，将头转向了王处长，娇声娇气地问道：“王处长呀，您这是怎么了？才接个电话就去了半条命，要不要我给您治治呀？”

王处长一听，吓得精神力狂涨，闪光间抖擞起来，状态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这效果，就算吃了大力丸也拍马赶不上。能让你治，不把我治残才怪，没病的都会让整成得病的，王处长在心头不停地吐槽。

看到小蛮眼中那汹涌的饥渴，王处长可不敢往别处想。在他看来，这小丫头肯定又被八卦之祖鸿钧道人上身了，所产生的力量是他所无法抗衡了。还是顺着她吧，若要强撑下去，我没好果子吃，王处长又一次屈服在小蛮的淫威之下。

王处长咂了咂嘴，说道：“小蛮呀，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接到了董事长的电话。”

小蛮假装着眼睛里冒出了小星星，说道：“董事长都主动找你了，难怪你开始那么激动呀。都搭上董事长了，我好崇拜你哟！话说董事长没吃撑呀，他不会无缘无故找你的，是吗？”言下之意是叫他赶快把内幕爆出来。

王处长闻弦歌而知雅意，苦笑着说：“没什么内幕消息，不过与我们的赌局有关。”

小武抢着说：“王处长，你是说董事长找你是跟你说小阳辞职的事情？”

王处长用欣赏的目光看了小武一眼，说道：“小武就是聪明，逻辑能力很强。不错，小阳刚才去董事长那里请他签字，董事长没有答应。”

汪雪妍急急地说道：“那小阳不是辞不了职了？按理说董事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呀，董事长是不是对他另有安排呀？”

王处长笑了，向汪雪妍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没想到雪妍也不差呀，这都被你猜到了。”

柳钰湖好奇地问道：“那董事长准备把它安排在什么地方呢？”

王处长没有回答，他向伍子婿摊了摊手，说道：“大伍，你猜一下看看？”

伍子婿想了一下，说道：“这我猜不准，不过我想应该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部门。”

王处长没有为难他，反而称赞他说：“不愧是子婿，能从将蛛丝蚂迹推测出这一点，很不错。”

小蛮这下可不干了。满屋的人，除了她，余下的都被王处长夸了。虽然她不稀罕王处长的夸奖，但也不能落在人后不是。她用手拍了拍桌子，说道：“王处长，那你看我是聪明还是愚笨呢？”

王处长把脑袋一拍，哎呀，怎么忘了这个姑奶奶了，得赶紧补救。他一板一眼地说：“你当然聪明了，比我还要聪明。”

小蛮顺势下了台，说道：“王处长，你的眼光很不错，我想董事长也看中你了。关于小阳的安置问题，董事长绝不是只是来通知你的，肯定征求了你的意见。你能不能说说，他到底被安排在哪个部门了？”

“这个部门，我相信你们都猜不到，那就是档案处。这是不是一个很重要的部门呀？”王处长激动地说。

五个人嘴巴都张开了，发出了“哦”声，一副我惊呆了的样子，但接下来的表情就看出区别了。其他四人明显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对档案处没有什么印象。只有汪雪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小蛮忽然“呃”了一声，说道：“王处长，那我们的赌局还作不作数？”

小蛮的这一句话帮大家想起来了，原来他们还有一个关于欧阳奋勇的赌局。如果小蛮没提起来，说不准等下因为欧阳奋勇没能辞职而使大家忘记了。

没等王处长回话，小武就开口了：“我认为应该作数。这小阳辞职变成了转职，说明他今天办不完手续了。要等他办完手续，不知道要到多少年以后了。”

小武的话得到了小蛮与柳钰湖的赞同，她们举着拳头表示对他坚决支持。另三个人会同意吗？肯定不会了。如果他们同意了小武的观点，那就意味着他们输了，要蒙受损失的。而且在赌局双方人员的构成上，那边是两女一男，这边却是两男一女，自己也要硬气很多。

对面是小武出战，他们总不能让汪雪妍这个女性上去对垒。王处长的资格又太大了，如果上阵，别人会说你以上压下、以大欺小。除了伍子婿，他们别无选择。

伍子婿不用王处长提醒，他先喝了口水，然后开喷了：“我认为这个赌局不能作数，因为它从根本上就有问题。我们的赌局建立的前提条件是什么，是小阳同志能辞职成功。现在小阳同志转职了，就说明他这一次没有辞职了。如果他以后辞职，那只能算下一次了，不能算在这次头上。”

伍子婿刚说完，汪雪妍就补充道：“就算他辞职了，也是我们赢了。因为从董事长给王处长打电话的时间来看，小阳是完全能在今天上午办完手续的，他已经创造了一个纪录了。如果不算他辞职，单从董事长挽留他而论，他也创造了一个纪录。以前辞职的人，董事长强行挽留过吗？”

两方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王处长出来打了圆场：“这样吧，大家都不算输，但钱在我这儿也不能退。我们不是好旧没出去聚聚了，正好用这钱去聚餐。就今天下午下班后，大家觉得怎么样？”

其余五人听了，都高兴地点了点头。呵，反正出得最多的是王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