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侯亮巧夺良友镇,业生舍命送情报。第一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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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游击大队抽调十名游击队员,在分队长邓先河的带领下,前往良友镇,支援潭良游击大队进攻良友镇。游击分队行军至距良友二十公里一处小山坡时,遭到保安团袭击,密集的子弹将他们压在一处低洼地带。

“分队长,我们被敌人包围了,怎么办?”

“同志们!突出去!”分队长邓先河率领队员冲了出去,结果几名游击队员中弹倒地,游击队又被打了回来。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伤亡正在增加。邓先河心想,这样下去,游击队很快会拼光,不如分散突围,突出一个算一个,不至于全军覆没。邓先河清点了下人数,只剩下六人了,他将人员分成三组,每组两人,向不同方向突围。安排妥当后,他带着一名队员,挥起手中的驳壳枪,大喝一声:“同志们冲啊!”率先跳出洼地,向敌人火力最猛烈的阵地扑了过去。这是一条死路哇!他就是想用自已的死,吸引敌人的火力,以便掩护其他同志能够突围出去。革命总要有人牺牲的,作为分队长的他,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让战友倒下,这就是他的想法,一个普普通通革命者的想法。还没等邓先河冲到敌阵前,双腿就被敌人的子弹打断,一下子跪在地上,后面紧跟着的那名战士也被密集的子弹击中牺牲。阵地上,保安团一营副营长举枪要打邓先河,被身边的阮少雄制止了。

“不要打死他,老子要活的!”阮少雄大喊道。保安团的士兵们端着枪。一起拥出阵地,朝邓先河冲了过来。邓先河跪在地上挺着胸,昂着头。右手伸直,用手中的盒子枪点着,“呯……呯……呯……咔嚓!”连续三发子弹,击倒了三个敌人,手枪没子弹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将空枪掷向敌人。砸中一人的头部,顿时鲜血直流,那士兵恼羞成怒。端起刺刀,就要捅向邓先河心脏,被一营副喝住了。

邓先河被俘了,除了两名队员突出重围外。其他七名同志全部牺牲。邓先河被保安团士兵架到山坡旁的一棵树下。阮少雄说道:“看来你是这支游击队的头了,说吧!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队的?”邓先河昂着头,把目光移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一眼,阮少雄耐心地又问道:“把你知道的游击队的情况,全说出来,老子保证给你治伤,再不说。这两条腿就废了。说吧,快说吧!不仅给你治伤。金钱?美女?只要你提出条件,什么都好商量。”等了一会,见邓先河仍未做声,阮少雄不耐烦了,把手一挥,说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两名士兵上前,脱下皮带,狠命抽打起来。“啪,啪,啪……”皮带抽打声不绝于耳,邓先河背上、肩膀上、胸部、受伤的大腿被鞭打,疼得他额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直冒,然后,滚落到眼眶,又随眼泪一起,滑落至腮帮、下巴,大颗大颗滴落地上。邓先河依然咬紧牙关,就是不吭一声,还用一种蔑视、嘲笑的眼光,看着敌人。阮少雄走上前,两名士兵停下手中的皮带,站到一边,喘着粗气,他蹲下身子,用手托住邓先河的下巴,问道:“说不说?”身后站着的一营副,不耐烦地说:“我讲大组长啊!这些‘土共’死硬分子,没得搞的,毙掉算了,浪费时间(啯)。”阮少雄一声不吭,眼睛死死盯住邓先河眼睛,从邓先河眼睛里,他只找到了坚毅和不屈,他大失所望,站起身来,把手一摆,径自走了。一营副向两旁的士兵挥了挥手,说了一句:“毙了!”说完,带着人马,追赶阮少雄去了。

几名士兵拉开距离,端起枪,瞄准,准备射击。邓先河知道这最后时刻到了,他用双手吃力地扒着树,忍着剧痛,用尽全身的气力,将身体撑了起来,他没有背叛党,没有背叛游击队,更没有背叛同志们,他不能就这样跪在敌人面前死去,他要站起来,他向往着全体人民站起来的那一天,他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他要站着去迎接革命的曙光……他紧紧抱住树干,不让毫无支撑的身体坠下,昂着头,高喊着,一遍又一遍的高喊着,直到枪声响起。

中国**万岁!

中国**万岁!

……

一排枪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邓先河的灵魂和生命,融化在青山绿水之间,归尘于他的家乡,他的人民。

覃家旺,游击队进攻良友的各项工作已经准备就绪。侯亮问桂花:“参战的群众发动得怎样了?”桂花答:“各村屯的民兵、农会积极分子和进步群众都发动起来了,按计划朝这边赶来。当地群众听说我们要攻打良友镇,可高兴坏了,争着要来支前呢。”在场的同志们更是擦拳磨掌,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就攻下良友。

“报告!大队长,增援的同志到了。”通讯员苏杰领着龙北游击区的两名同志走了进来。

“欢迎你们!”侯亮迎上去,和两人紧紧握手,问道:“其他同志呢?”边问边四处张望,寻找着其他人。两人本来凝重的脸,此刻,像决堤的水,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侯亮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满是泥土灰尘,衣衫有些破烂,觉得事情不妙,赶忙问道:“快说!出什么事了?”大家情绪一下跌落下来,神情肃然。

“我们遭到敌人伏击了。”

“什么?”侯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会呢?偌大的地方,敌人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军路线的?他顾不上继续想下去,急忙问道:“其他人情况怎么样?”

“很多同志都牺牲了,分队长他们突围出来没有。我两就不知道了。”

“老杨呀!快派人火速前往增援。”侯亮焦急地说。杨如平赶紧带上队伍出去了。

“大队长,恐怕来不及了。”两名队员哭泣着说。

不一会的功夫,杨如平回来了。

“怎么样?”侯亮见杨如平那么快就回来。意识到问这句话已经多余。

“唉!全都牺牲了。附近村里的群众闻讯后,把他们都送回来了,就在村头的谷场上。”杨如平悲痛地说。

“血债要用血来偿,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侯亮大声说道。

“报仇!报仇!报仇……”人们发出怒吼。

“好!出发!”侯亮留下一些老百姓处理牺牲同志的后事,并命桂花留下来接应赶来的民兵和群众,然后,毅然带领游击大队。向良友镇进发。

良友镇地处南良县至龙城公路中段,向北至南良县,向南至龙城。向西达潭良镇,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扼住这一咽喉,可切断南良县、北江县与龙城的交通联系,加上乐远游击区已切断了西城县与南良县的联系。湘桂黔边区游击总队又将南良县与北江县敌人的联系基本掐断。这样一来。便形成了各县市敌人互不联系,孤立无援的良好态势,让日后各个击破奠定基础。所以,此次攻打良友镇意义重大,且势在必行。

良友镇地形易守难攻。由南至北,良友镇坐落在公路右侧,三面环山,山上松柏林密。郁郁葱葱,整个形状成马蹄形。马蹄形的口被公路横穿而过,正前方对着潭良镇方向。横过公路,进入镇内,中间一条大街直通而下,设有一个很大的农贸市场,两侧为民房、商铺、小作坊、镇政府、自卫队营房等。街口处,如今已堆起几道沙袋,拉起了铁丝网,一旁设立了岗亭,荷枪实弹的士兵正在检查过往的人们。街口的沙袋上,以及旁边的民居已被征用为防御工事,架设有机枪等重火力,构成立体交叉火力网,且具备纵深防御能力。

一个挑着担子,补锅的人,急匆匆地找到阮少雄,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后,又挑起担子匆匆离去。阮少雄赶紧来到镇政府一营长莫同的房间,告知他,据探子来报,游击队很快就到了。两人一起来到街口,躲在隐蔽处,观察着外围的动静,并令手下做好迎战的准备。

侯亮的指挥所就设在离良友镇不远处的山坳上。这个山坳是由潭良镇通往良友镇方向马道的必经之路。左右两面是山,山坳马道的左侧,一棵百来年的参天大树屹立路旁。这棵大树与周围山上的树木相比,仿佛巨人一般,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概,傲视苍穹,威武大地;这棵大树,枝繁叶茂,树影婆裟,像一把巨大的伞,虚怀若谷,容纳百川,散发柔情,时刻为路人遮风挡雨,驱热纳凉。人们在盛夏时节,路径此处,或一堆堆,或一群群,喝碗凉茶,下盘象棋,打个纸牌,聊个奇闻趣事,评个天下你我,好不逍遥自在。但此时此地却成了游击队用兵的地方。

沿着马道,从山坳向下,便来到一条小溪。马道通过小溪的是,由青石板砌成的石桥。小溪弯弯曲曲,溪旁翠竹绿柳,溪边潺潺流水,清清幽幽,穿桥而过,两侧田园美景,鹅鸭戏波……可游击队员已无暇顾及眼前这些美景了,战斗随即打响。

游击队向良友镇发起了冲锋。但是,保安团一营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顶住了游击队的进攻,双方激战了很长时间,游击队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双方均有伤亡,很快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游击队也撤回山坳,等待第二天继续发起进攻。

入夜,游击队营地生起一堆堆的篝火,警戒的部队,一双双眼睛警惕地盯着良友镇,打了一天仗的战士,实在是累了,有的互相背靠着背,抱着枪睡着了;有的干脆席地而卧,地当床,天当被,枪做枕,酣睡正香。大队长侯亮却并没有睡觉,他巡查完营地后,独自坐了下来,望着良友镇一闪一闪的灯光出神。政委赵起、副大队长杨如平两人一起走上前来,坐在侯亮身边。杨如平也望着眼前的良友镇不吭声,赵起则望了望满天繁星的天空,说道:“明天还会是个好天气,仗会更加惨烈啊!”

“你们看,这仗明天怎么个打法?”侯亮终于开口说话了。

“敌人守,我们攻,硬碰硬呗,还能怎么打?”杨如平说。

“大队长,看来,你话中有话,快跟我们说说,你‘葫芦里卖什么药’?”赵起问道。这一问,把杨如平的兴趣也调动起来了,“快说,快说。”杨如平压低声音,把屁股朝这边挪了挪。

“你们看啊,这良友镇的敌人,工事坚固,火力很猛,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是,要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和时间。我们能不能……”侯亮小声地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两人的头听得是越靠越近。侯亮悄悄地张开双臂,把两人的头轻轻按到一起,说了一句:“我能有什么办法呀,就这么打呗。”

“去……大队长,这时候,你还能开玩笑哇?”杨如平不解。

“怎个不能开玩笑了,这叫革命乐观主义。”赵起笑了起来,“你看看大队长那脸上的笑,定是‘胸有成竹’了,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我是这么想的,敌人龟缩在工事里,对他们有利,我们能不能也让他们进攻我们呢?”侯亮边说边用眼睛盯着两人。

“这主意好,这样一来,敌人就丧失了工事优势,便于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问题是如何让敌人主动进攻我们?”杨如平发出疑问。

“如果,你是敌人,你感觉游击队的实力比你弱的话,你会有什么反应?你会不会趁此机会消灭他?”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

“那么,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会。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难:一要敌人相信我们就这么点人。把一些预备队隐藏起来,暂时不需要那么多群众参加;二要敌人知道我们就这么点本事。弄一些鸟枪土炮的,再把火力由强逐渐变弱下来,给敌人造成实力接力不上的错觉;三要敌人看到我们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无心恋战的样子。你们看,敌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