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四节 失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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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医生走进来微笑着对敏轩说:“醒来了?感觉还好吧?”

敏轩一只手摸着裹着绷带的头看着医生说:“还好,就是一脑瓜子的浆糊。”

医生笑笑安慰说:“我们只是给你清理了头部淤血,别着急,慢慢恢复会像以前一样反应敏捷,不会影响智商的。”

敏轩质疑地看着医生半天才说:“会吗?”

医生安慰说:“只要配合医生好好治疗安心养伤,会的。”

敏轩得到几分安慰,但他还是怀疑自己以后会不会像正常人一样工作和学习。他迟疑地说:“不会落下后遗症吧?”

医生笑笑安慰说:“你的伤势治疗方案是经过专家反复论证后才制定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按说不会带来后遗症。安心养伤吧,千万不要背上思想包袱。”

医生说完摸着他的脉搏,拿起听诊器听他的心脏和肺,再看着正在运行地监护仪数据说:“各项生理指数都稳定,再观察几天就可以进普通病房了。别着急,安心养伤,恢复会快的。”

王阿姨拎着一个保温桶进来微笑着对医生说:“罗主任:谢谢你们全力抢救,小张终于脱险了。”

罗主任客气地说:“抢救病人是我们的职责,是应该的,不必言谢。”

王阿姨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拿出一小碗和勺子舀出汤说:“多亏了有你们,这孩子才捡回一条命。”

罗主任微笑着说:“这是他自己的造化。煲地什么汤?”

“他刚醒,还不能吃饭,煲点柴鱼汤给他喝有助伤口愈合。”王阿姨说完用勺子喂敏轩。

“他是你家什么亲戚你这么上心?”罗主任看着敏轩说。

王阿姨叹口气说:“他是我儿子大学校友,他家住湘潭,出了车祸家里人还不知道,唉,怪可伶的。”

罗主任用敬佩地眼神看着王阿姨说:“你真是好心人,有你在他身边他会恢复得更快地。”说完离开了病房。

敏轩喝了几口鱼汤想欠起身自己喝,王阿姨制止说:“别动,动会疼的。”

敏轩看着王阿姨感激地轻声说:“我还是自己来吧。”

“张老师:你刚醒来不久,做手术的部位暂时还不能动,别介意,还是我喂吧。”王阿姨怜悯地说完又喂一口给他。

敏轩喝了几口感到喉咙有点哽咽,他看着王阿姨说:“谢谢!我喝饱了。”

王阿姨用热毛巾给他擦了一下脸动情地说:“孩子:你父母不在身边,你就当我是你的亲人别讲客气,有什么事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说。”

敏轩感到意外地问:“阿姨:您那天不是说我妈一直在照顾我,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她来?您别瞒我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请您告诉我。”

王阿姨明白在孩子心目中父母才是他最亲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和安慰。她动情地说:“你家没出事,你父母都很好,只是你受了伤住在江西的九江医院他们还不知道。”

敏轩看着王阿姨说:“您认识我的父母吗?”

“不认识。”

“那您怎么知道我的父母都很好?”敏轩质疑地问。

王阿姨微笑着说:“凭感官。”

敏轩无语地笑笑,看着王阿姨温柔和蔼地面孔,倒觉得有几分像平易近人的母亲。

“我在这医院心血管内科上班,没事的时候过来看看你。一直照顾你的是我儿子云清。听云清说你是湘潭人,我想跟你的父母取得联系要他们来看看你。但云清说你只告诉他姓张,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你的头脑要比早几天清醒多了,你看是不是告诉我你父母的电话号码或是你单位的电话号码,我们去跟他们联系。”

敏轩高兴地说:“好。我妈的手机号码是13978635947.”

王阿姨笑着说:“一般中间是城市手机区号,恐怕不对。不过我拨一下,你看是不是。”王阿姨说完拿出手机拨打了这个号码,然后拿给他听。

母亲的手机号到底是多少?他一头雾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王阿姨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失忆吧,怎么办?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说:“你现在是大脑恢复期,一时想不起也难免,反正你还在住院,不着急,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

半个月后,敏轩在王阿姨的调养下精神面貌和身体恢复很有起色,王阿姨关心地说:“张老师:根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完全可以告诉你的家人来看你,你电话号码想不起,你能不能想起父母的工作单位和你工作单位?”

敏轩想了半天然后沮丧地说:“阿姨,我怎么以前的事一点也想不起啊?不会是失忆吧?我该怎么办?”

王阿姨开玩笑地说:“不会失忆地。万一失忆你就住到我家去,做我的干儿子。行不?”

敏轩看着王阿姨没吱声微微一笑。

几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走进来对敏轩说:“有哪不舒服啵?”

敏轩看着他们低声说:“浑身难受。医生:我到底伤到哪啦?怎么以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医生一边给他检查一边温和地说:“你的头部创伤,腿胫骨骨折,虽然伤势严重,但我们请了省里最好的医生给你做地手术,手术非常成功。静心养伤,别着急,不要多久你的记忆会恢复好的。”

“但愿如此!”敏轩忐忑不安地说。

王阿姨耐心地劝导说:“有医生的精心治疗,失忆只是暂时的,千万不要过于担心给自己施压。”

一个医生的手机响了,敏轩看着他掏出手机接电话走出了病房,敏轩突然想起我的电话号码都储在手机里,从手机里翻出号码不就能打电话了吗。他等医生查完房走了后兴奋地对云清说:“我的电话号码都在手机里,请你快把我的手机拿过来。”

云清苦笑说:“很遗憾,出事地当时我一心想着赶紧把你送进医院快点抢救,把你身上的背包取下来后没注意周围是否还有其它随身携带地东西被甩了出去,到医院后你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手术完后我把你的血衣都翻遍了也没发现你身上有证件和手机之类有价值的东西,随即把脏衣服扔到了垃圾桶。背包上有血我已经洗过了,但背包里除了钱衣物和吃地外没发现手机和身份证。我当时很纳闷,你身上携带地手机和身份证哪去了呢?是不是丢在出事点了,随即我到那里到处找,逢人就打听,可是没有结果。按说你的手机应该是放在裤兜里,如果没掉地话就应该在,但我当时翻遍了就是没有。你能想起手机是放在包里还是放在裤兜里不?”

敏轩叹口气沮丧地说:“丢失地东西要找回是很难地,就不要麻烦了。”

王阿姨对云清说:“你再到出事地周边问问,看看那天有没有人在场捡着手机和身份证。”

云清答应再去找找,但敏轩制止说:“再找也是徒劳,就不要劳神费力了。”

王阿姨劝他说:“手机丢了以后再买一个新的,身份证丢了可以到公安局补发。等你伤好了,记忆恢复了,再来处理这些事情也不晚,你就别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来折磨自己。”

敏轩丧气地看着王阿姨说:“您就别安慰我了,以前的很多事就像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地,肯怕我母亲现在站在我眼前也不一定会认识咯。”

王阿姨安慰说:“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考虑自己是否失忆,而是要考虑如何养好伤,如何恢复身体。我劝你安心养伤,其它的撂下等伤好了再说。你看呢?”

敏轩无奈地说:“只好如此咯。”

敏轩醒过来的消息不胫而走,社会上关注他的热心人给予了他高度评价,并送来了不少礼物,藏在敏轩心里的那个不消化的核似乎溶解了不少,心里舒畅人明显地开朗起来。但每当王阿姨走进病房他就会想起母亲。母亲好长时间没见儿子那种牵肠挂肚的心情能好受吗,不免黯然泪下。

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到他的床边轻声对云清说:“还没醒?”

“刚才醒了要给家里打电话,手机丢了,身份证也丢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看怎么办好?”云清在旁叹气说。

那女人伤感地说。:“怎么会这样?他在出事前没跟你说他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

“是咯。他只说了他是湘潭人,是教初中毕业班的老师,姓张。问得太详细人家以为我是查户口的,我不敢多问。谁能料想会出这种事?”云清很遗憾地说。

“老天爷,你看到了吧,田奇的命是他以生命为代价换回来的。多好的人啊,请老天保佑让他恢复记忆,快点康复身体吧。只要恢复记忆看到自己的父母他就不会受到精神上折磨。小李,是不是可以利用其它渠道帮他找到家人?”

“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了,电视已经播出了,但就是不知道他的家人或朋友熟人是不是看了这个台,如果看了很快会找到地,如果没看到那就麻烦了。他失踪家人肯定很着急,就是没办法联系啊。”

那女人自责地说:“都怪我教子无方。张老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云清在一旁说:“他现在躺着不能动,你看能不能找一个解决地办法帮助张老师度过这一难关?”

“好,我会努力的。小李,这几天我有事没时间来看他,麻烦你多用心照顾,辛苦你了。谢谢!”那女人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

敏轩醒来看见云清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敏轩喊了一声水,云清起身端来水拿出一根吸管放在他嘴里让他慢慢吸。

喝完水敏轩看着云清,一个护士过来给他肌注,打完针后嘱咐云清说:“注意给他翻身。”护士说完走了。

敏轩目送着护士出了门,看着门外走廊来回走动地人们,此时多想母亲来到身边抱住他痛哭然后就是一连串责怪伤心地数落。然,连母亲的影子也不曾见到,心里不免伤感难过。

他默默说:“妈:请您不要责怪儿的不孝,儿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车祸,儿一条腿折了现在打了钢板,头部受伤已经失去记忆,儿正在江西九江医院住院。在出事时手机和身份证全丢了,我现在懵里懵懂连一个电话号码和自己名字都想不起,现在无人能证明我的身份,儿心里好苦啊。妈:儿躺在病床上已经半个多月了,我好想亲人好想您啊,真想嚎啕恸哭哭得天昏地暗把您引到儿的身边来,可是男子有泪不轻弹,我不能用哭来换取他人对我的同情与怜悯,只有把泪藏在心里,默默企盼您能听到儿子心中的呼声。妈:儿不孝会使您痛彻心扉地难过,但我又无法用言语或其它方式跟您沟通,只有默默祈祷您平平安安过好每一天,不要惦记儿。妈:医生对我的治疗真是费尽了心血,身体恢复日益见好;虽不能动,有王阿姨和云清在我身边伺候我心里很踏实。王阿姨根据我身体状况特意给我制定了营养套餐为我平衡体内元素,云清每天守候在我身边不仅精心伺候而且给我说笑话让我开心地过好每一天,我有他们的帮助真是很欣慰。痛苦只是暂时的。过几个月儿能下地就回家找您,请您不要为儿担心。妈:如果您梦到我,那就是儿每天想您感动了梦婆婆她告诉您的。妈:我不会让您期盼很久的,只要腿能走路我马上回到您的身边,请您千万别急,

多多珍重。”

敏轩用手悄悄地抹掉眼泪,看着打着绷带的腿,摸着纱布裹缠地头,残酷地现实面前他最担心地是好了后会不会落下残疾,记忆力会不会得到恢复。腿要是落下残疾也只是一个瘸子,可记忆得不到恢复将意味着永远不能和父母团聚,太无情,太可怕。怎么办?他躺在病床上想呀想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唉,听天由命吧。母亲如果知道儿现在的处境她能承受得住打击吗?唉,还是不知道地好,至少免了痛心疾首地难过。

王阿姨见敏轩心事重重安慰说:“你刚做完头部手术一些事想不起来这很正常,不要多想,等头的伤好了记忆自然会恢复。”

云清在一旁说:“张老师:你莫急,我会帮你找回记忆地。”

王阿姨和云清的劝慰使敏轩心里产生一种自责:在关键时刻救孩子是教师义不容辞地责任,为什么我的动作那么迟钝不能再快一秒?如果再快一秒也许结果大不相同,我也不会躺在病床上承受痛苦地折磨,更不会失去记忆。路上的警示牌到处都有:宁停三分不抢一秒。关键地一秒决定人的灾难和平安,决定人的生死,在这关键地一秒里我险些丧命。一秒钟竟如此重要,为什么肇事司机连一秒都如此吝啬?如果那孩子不是头脑发热硬撞红灯也不会发生车祸。瞬息之间都遵守规则,都尊重生命,哪会有今天的灾难和痛苦!血的教训!

他轻轻地摸着缠着绷带的腿,全然没一点知觉。我还能回到讲台上吗?如果不能我又能做什么?他极度痛苦地闭上眼睛对自己的未来进行审度,不觉全身一抖索,心凉了,全身都凉透了。他就像个冰人沉睡在雪山,活动的心被冻僵了。

李云清见敏轩难过,在一旁安慰他说:“张老师: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很郁闷,但木已成舟,急也无济于事。你是一个有理智,有抱负,有毅力地男子汉。虽然这事来得突然,使你身体上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意志坚强地男人,不会被外来因素击垮,不会因为跟家人失去联系而丧失信心。我相信你会调整心态坦然面对当前的困惑局面,勇往直前迎接人生最严峻地挑战。”

敏轩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反应。云清继续说:“张老师:人在征途,坎坷相伴,谁能说得清谁不会遇到三长两短能一生顺利走过呢?痛苦和悲伤经常与人擦肩而过有时又要正面相撞。擦肩而过的人是幸运的,正面相撞的人是痛苦地,但这只是生命中的一个插曲,不能阻碍和影响人的正常前进反而会使人变得更加坚强。张老师:我知道你绝不会在痛苦中消沉地,你会赢得胜利,因为你是一个英勇不屈地男人。”

云清的话慢慢暖化了敏轩心里的冰,敏轩仰着头用双手捂住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在了手掌。他控制自己情绪用双手往两边轻轻地揩干说:“说得轻巧,几个月,一年,两年,乃至更长时间,青春年华在思念中流逝,家里人不知我的去向为我耗干眼泪,这是一个教师的德性吗?怎么面对社会,面对学生,面对未来啊?”

“后悔啦?站在那里那么多地人不去救,你逞英雄!现在腿折了,知道痛苦了,晚咯!”李云清故意激怒说。

敏轩瞪着泪眼看着云清惊讶地说:“都不救,孩子不就完了?没想到你是个见死不救地人!”

云清说:“既然当了英雄负了伤你就不要埋三怨四,因为你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一条生命,实践了人民教师保护好每个学生的职责和义务地诺言,应该感到高兴和自豪。你现在情绪低落,只能说明你救孩子只是一种本能地冲动,并不是发自内心去救人。没说错吧?”

敏轩淡定地说:“见死不救肯怕太没道德了吧?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题外话,我只知道救人是人的本能也是做人的根本。我现在最担心地是我的家人找不着我着急难受,而且学校也快开学了,我这不辞而别会使校领导人事安排被动。而我却是聋子的耳朵哑巴的嘴,无法得到信息也无法传递消息。”

“你这样还想回去上班?没你学生还不上课了呢,去吧。”

敏轩叹口气说:“快开学了,现在连学校的电话号码连学校的名称都记不起,不说会不会除名,作为一名教师最起码的组织纪律是应该有的。不去上班连假也不请肯怕有损教师的称号吧。你是学教育地,你以后会体会到这一点的。”

“心情可以理解,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急有什么用?于事无补。安心养伤吧,等伤好了你还可以站在讲台上。”李云清安慰说。

敏轩叹气地说:“上讲台只是梦了。可恨的司机,明明知道十字路口要减速他还开那么快,这不明摆着要人命吗?”敏轩气愤地说。

“那个司机说本来要减速地,结果踩错了油门酿成了大祸。他也很后悔,那天守在这里等你做完手术后才走。”李云清解释说。

王阿姨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微笑地走进敏轩的床边拿出碗和勺子说:“张老师:这是特意给你熬地汤,快趁热喝了吧。”

敏轩满脸疑云地说:“王阿姨,刚才您还坐在这里,怎么这么快就拎来汤了?”

“这是事先煲好的,刚才见你醒了,我就赶紧回家取来地。”王阿姨微笑着说。

敏轩感激地说:“您真好!谢谢!”

王阿姨语重心长地说:“张老师:你受伤出了不少血,身体羸弱,不仅需要补血,还需加强人体的免疫功能促使身体康复。因此,我特意用紫砂锅炖了臀子骨汤里面放了点豆子阿胶西洋参给你滋补身体。快喝吧。”

敏轩感激地说:“王阿姨:您比我的亲人还亲。”

“看你,自家人还说两家话。趁热喝吧。”王阿姨边说边用勺子喂敏轩。

敏轩喝了两口从王阿姨手里接过碗说:“王阿姨,我跟您素不相识,您如此关心真叫我过意不去,我还是自己来吧。”说完敏轩用勺子慢慢舀着汤。

王阿姨见他舀汤的样子心痛地说:“你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差点献出生命,我做点汤又算什么呢?相遇是种缘分,相识相知是种情分。既然是种情分,你我何必客套,来,还是我来喂吧。”说完从敏轩的手里接过碗和勺。

敏轩看着王阿姨心想真是好人啊,他恭维地说:“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王阿姨笑笑说:“云清说你很有才华,是个有胆有识遇事不惊非常沉稳地一个人,是他学习地楷模。对于你的不幸,他非常内疚,深表歉意。他要我从饮食上给你好好调养调养,使你快快恢复健康。”

“阿姨:你们真是好人!我跟云清也只是萍水相逢,结识时间并不长,你们却对我如同亲人般呵护照顾,我衷心感谢!”

敏轩一口一口地接着汤,忽然一个熟悉的影子从脑际慢慢呈现,那一定是母亲!他顿时很激动,嗓子好像哽咽了,汤含在口里怎么也吞不下。他深情地看着王阿姨说:“谢谢!我喝饱了。”

王阿姨放下手里的碗和勺高兴地说:“今天喝了这么多不错,下次再多喝点。好了,你休息吧。”

王阿姨转过身对云清说:“我回家了,你好好照顾张老师。”

云清“嗯”了一声对她说:“这里有我,您去忙吧。”

王阿姨拎着保温桶走了出去一会又折了回来说:“云清,你打点水给张老师漱漱口,天气热,多给他洗几次热水脸多给他抹抹身子,记得按时给他翻身。”

云清去洗漱间打水去了,王阿姨在一旁为敏轩准备换洗衣服。敏轩深情地看着王阿姨:王阿姨虽年近半百,但看上去也只不过四十多点,她个不高,穿了一套墨绿色的套裙衬托出丰满匀称地身材,新月眉下一双会说话地丹凤眼,白净靓丽地圆脸高而圆润地鼻梁更衬托她的端庄和不同寻常人的气质。她脸上总是带着随和地微笑,仿佛任何难事到了她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他顿生敬意,没想到,在这陌生地方遭遇灾难会遇到王阿姨这样如此周到体贴入微地好人。

敏轩漱完口后,王阿姨和云清给他抹澡,抹完澡王阿姨对敏轩说:“你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好了,我走了。”

敏轩感激地说:“阿姨:谢谢您!”

王阿姨走了,云清给他洗衣服去了。敏轩一身感到很轻松,很舒服。敏轩想:老是这样要他们伺候时间久了也会厌倦地,我的伤何时能好啊?他闭上眼睛,在朦胧地记忆里依稀看见母亲要他吃药那种心痛地神态,要是母亲在这里就好了。他睁开眼睛直瞪瞪地盯着门外来回走动地人们,要是突然母亲闯进病房抱着他悲喜交加地痛哭,然后就是一连串地责骂该多好啊。他叹口气,母亲要是来到身边,哪怕是埋怨骂几句也觉得温馨啊。然而,他痴痴地盯着门外也不见母亲的踪影。

痴痴地企盼,我连一点音讯都没有给她,她不是神仙岂能知道。我要找到母亲,要想办法跟她取得联系。他绞尽脑汁在搜索,想呀想,仿佛母亲的电话号码就摆在眼前,他忽然高兴起来对云清说:“你给我打这个号码,看是不是我妈的电话,13973858986。”

云清拿出手机给他拨了,结果还是不对。云清对他说:“别着急,你会想起来的。”

敏轩笑笑说:“真是个混蛋,连老娘的号码都忘了。”

敏轩很诧异,怎么觉得母亲就在眼前晃动,音容笑貌却被一层神秘地轻纱遮住了看不清,竟然连亲生母亲的信息一点都想不起,儿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太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他陷入了浑浊地混沌之中更加迷茫。他不敢相信老天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他要找回记忆,一定要找到母亲,回到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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