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香港(上)(1/1)

柳宇却并未失望,他只是询问道:“那在香港哪里能买到电报机?”

这个时代正如第二次工业革命的黄金期,新发明层出不穷,如果说这次革命给人类世界带来的最大变化,那便是电的应用。

而在军事上,火车和电报带来了一次军事革命,能迅速机动兵力的火车柳宇当然是没有能力去办到,但是快速获得消息的电报,柳宇却是有条件能办到。

只要有了电报机,自己对部队的掌握,对情报的了解便能跃升一个地步,他知道这是一项大工程,到时候恐怕光布线会就超过一百公里,但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他觉得值。

要知道,即使是大清朝极快的八百里加急,一天传递讯息也不过是四百公里而已,有时候北京要知道边关战事的进展,需要一个月以上,有些偏僻的地区甚至三个月之后,北京才能得知具体情况。

而现在仅仅需要电流闪过的瞬间,就掌握天下大事,虽然在北坂这个地方建立电信网很有局限性,但是柳宇觉得自己需要这么一个大手笔即便把汇理银行的一百万法郎都用掉都值。

可是德斯蒙却有不同意见:“电报机?你落后了,这是电灯!”

电灯?柳宇还真没想到,在这个时代香港已经有了电灯的出现,甚至普及到一定程度:“这是一八七九年开始安装的电网,到现在全香港已经有几百个家庭和公司用上电灯了。”

现在是一八八一年,距离爱迪生发明可靠的电灯已经有两年时间了,无论是香港和上海,都在一八七九年时间用上了电灯了。

这也是工业革命带来的改变,在以往的年代,由于通信和航速的限制,西方最先进的科技发明离远东都会有数年甚至十数年的距离,但是这个电的时代,世界都在同步运行。只有这些东方的封建统治者仍在固步自封。

德斯蒙地洋行就属于香港若干个电灯用户之一,柳宇听说之后笑着问道:“连电灯都有了,你不会连电话都装上了吧。”

德斯蒙看了柳宇一眼。眨了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装电话了?嗯……”

他和柳宇几乎同时反应过来:“电话!”

柳宇当即询问道:“哪里有电话机?我需要购买电话机。”

他猛然想起。比起电报。在细柳营普及电话机是一个更可行更方便地方案。

他在脑海里苦苦地思索着。电话是哪一年发明地?现在应当是磁石电话了吧?应当有磁石电话总机了?

他来香港正好是一个非常恰当地时机。电话同样是在一八七九年发明地。这一发明同时出现在一八七九年地香港与上海。

任何先进地科技发明,这些香港与上海的资产阶级都能享受到,只有海防这样的第三等港口,才能远离世界先进潮流。

那边德斯蒙已经询问道:“需要多少部磁石电话?几部总机?还有,电话线需要多少米?”

这个时代的电话机,正是古董式的磁石电话,也是另一个时空那种手摇式的电话机通话质量一向不稳定。而且多用户的话还得手动转接。

但是无论到任何年代,这种磁石电话都会是军方的保留产品,永远也不淘汰。这种最简单的电话有着先进地优势。只需要两部电话用电话线一连接就可以通话,不需要任何交换机或其它设备,其它通讯设备,即使是最先进的手机或卫星电话,永远做不到这一点。

在战争期间,这种一接即通的特质不惧怕任何电子干拢、破坏,只需要接通两部磁石电话就可以了,而且德斯蒙提供地产品中还有磁石电话总机。

在西方的一些大城市,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上百个电话用户的电话网络。但是在东方的香港和上海,一个电话网络的规模都在二三十户之间,使用手动转接电话,德斯蒙提供的就这样的产品。

但是这足够了,即使是以连队为单位,一个二三十户的网络可以让柳宇很方便掌握住所有的步兵连队。

在电话机出现之前,一个指挥官所能直接指挥地兵力很有限,这是他掌握部队的能力先天不足,通过口令、旗语、信鸽、传骑等手段。他所能指挥的范围不过数公里。

拿破仑在滑铁卢拼死奋战,但是他下属的数万大军就在十几公里外和敌军捉迷藏,始终没有把兵力投入到滑铁卢的战场上,他已经是第二次工业革命前的最强将领。

只需要二十部电话机临时组成的野战电话网,细柳营的战斗力至少提升三成,这种无形的提升能带来部队飞跃一样地变化,而且比起电报来说,电话机更容易操作。

训练几名接线员是相对简单的工作,而训练几十名精通摩尔电码的译电员。那就困难得多了。而且电话机只需要直接对着电话下达命令就可以了,而电报机要复杂得多。要把书面命令译成摩尔电码,再将摩尔电码译成书面命令。

而现在较无线电的发明还有好些年头,因此柳宇立即改变了主意:“我要许多部电话机,许多总机,还有许多公里电话线。”

他简单估计了一下,在山西城内需要一个一二十户用户的电话网络,得为战时准备一个三十户左右的战时指挥网络,此外考虑战时需要若干个十户以下的小型野战电话网络。

无论是野战或是平时,几部电话机都会让效率倍增,所有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电话线,而且在战时平时都属易耗品,因此在酒桌上,柳宇和德斯蒙就把订单敲定下来了。

一百部电话机,十万米电话,十部磁石电话总机,电话配件全套,外加备份电话机两台,备份电话线一万米。

这个单子算是香港开港以来最大的电话机业务单子,直接就从德斯蒙的洋行调货,他直接以成本价调给柳宇,只赚个辛苦钱。

他关心地自然不是这块业务,他更关心地是用印刷机印纸币,那才是源源不断以白纸生钱:“等这批货走了,我从北圻进一批年画去西贡。”

法国的殖民事业搞得有点晚,所以法郎在远东地区地信誉比起英磅美元那是差得太多了,特别是广东地区,大伙儿一般都喜欢使用港元。

在这个年代,港元已经是广东地区信誉最好的纸币,350万的发行量中汇丰银行差不多占了一半,无论是澳门还是广州,商贩们都喜欢用港元。

法郎在这些地方的使用,和2008年在广州用港元付账差不多,都是要被歧视再歧视,而眼前最好的目标似乎只剩下南圻了。

那里是法国经营多年的殖民地,流通的货币除了东方汇理银行发行的小额硬币外和皮阿斯特外,几乎都是法郎,多上十几万法郎的流通似乎非常不错。

但是柳宇看得更远,他说道:“年画在西贡销得不错,那里的华人都喜欢,但是我听说非洲的土人,都喜欢拿年画去辟邪。”

旁人听他们说得云里雾里,有耳尖的差点当场笑出声来了,非洲、年画、辟邪,这哪跟哪啊……

他们的见识比那些紫禁城中的满汉官员都要强上许多,知道非洲都是黑人土著,向来与我中华并无关系,他们根本不识得什么年画,这笔买卖那自然是赔个干净。

没想到这位德斯蒙居然点了点头:“嗯……非洲……那个地方……”

他犹豫了半天才说道:“那地方啊……”

德斯蒙又抓了抓头发,终于开口说道:“生意不好做啊,那是从零开始啊。”

他在非洲那根本就是在抓瞎,但是他也知道,非洲的潜力更大。

“可以考虑考虑……”

法国人在非洲经营多年,他们收割了许多块富饶的殖民地,在这些地区有法郎和殖民地法郎的区别,不过法郎是合法货币中的合法货币,流通完全没有问题,甚至一些英属、比属殖民地也可以流通法郎。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但是实施起来很有难度,柳宇在那里说道:“最近积压的年画太多了,在北圻销不出去,必须要为年画找个出路,南圻的市场也太小,所以我觉得非洲很不错。”

“对了,你的分红就用年画来代替吧。”

德斯蒙那真是纠结万分,不过他细细想了想,觉得他的顾客应当是非洲的土著黑人,这些人更容易糊弄,而且在南圻投放二十万法郎就是极限了,而在非洲,投放一千万法郎也不成问题。

“没问题,多给我准备些法郎,我要备足一船的年画运到非洲去。”

德斯蒙的决心很大,一船法郎怎么也能换回若干船的黄金白银、象牙奴隶吧,即使在法属殖民地花不出去,去比属、意属、英属殖民地也不错啊。

他甚至想起来,在这个时代的非洲,还是有不少象埃塞俄比亚、苏丹这样的独立政权,他们同样接受法郎。

而自己的法郎可是即使专业人士都分别不出来的法郎,只要操作得好,自己给对方以足够的优惠,对方即使知道是假币,那应当会买下的。

他估计了一下比例,决心以平时物价的百分之一百四十购买物资,那边柳宇又给了一个建设性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