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效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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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宁采臣还没有去点卯,就让西夏人堵个正常。

“宁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杂碎,竟然不让老子去点卯?

西夏人着急自己被俘的军丁,宁采臣则着急自己的点卯。“祁大人,待我点了卯,我们这就出发。”

“点卯?宁大人不是在休假吗?”西夏使节问道。

这混蛋还知道休假啊!

“陛下安排的工作,在下自然得一丝不苟的去完成。点了卯,才能更好的执行陛下的旨意。”

又不是二!这休假来加班,不点卯,怎么算加班费?

上一世,我可是记得。自己明明来了,但是就因为忘打卡。得,五十没了。

更何况你们这些西夏人,打赢了,就卖咱们的同胞;打输了,就来要人。

虽然咱是阻止不了了你们把人带回去,但是给你们拖拖时间,让他们在俘虏营中受受罪,也没什么不好的。

宁采臣这厮是故意拖延时间,正大光明地跑去吏部点卯。

“宁大人?你怎么来了?”

吏部人员虽然让赵宋官家夺去了殿试人员的工作初分配,但是人家也不是吃干饭的,连宁采臣这样皇帝身边的近臣都不认得,他们这吏部也太混曰子了。

迎上来的是一位中年官员,普普通通的样子,不是那么起眼。但是宁采臣却记住了他。

“原来是牛大人!”宁采臣与他相识,也就是领他的官印时候见过一面,但是现在他却表现得亲切得很。“牛大人,我又来打扰了。”

“宁大人实在是客气。”牛姓官员自然是很高兴,“听说宁大人在休假,怎么会来吏部。”

“唉!别提了……”宁采臣仿佛是在拉家常似的,把他参加冯素贞的婚礼,然后怎么让陛下抓了差,又怎么成了西夏人的向导,前前后后,那说的那个详细。

西夏不是什么强国,反而是宋军老打赢。这军队坚挺,官员们自然是极有信心。

如果是某些朝代,知道来的是外国使节,那肯定是会以最高的工作效率为外国友人服务。

不过到了这个朝代……

什么外国友人?一个大国有什么外国友人吗?大国只有敌人与小弟。友邦?这不是一个大国应该拥有的。

地球资源就这么多,而一个大国要是没有人嫉恨,只能说这个大国做的太不合格了。

看宁采臣与那位牛官员越聊越是起劲,西夏人着急了。

特别是祁正使手下的两个护卫。

“大人!”其中一个护卫请示他。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除了西夏人对汉人同胞的所做所为外,西夏使节身边的两个汉子时不时散发出的危险的气息,也是宁采臣所不喜的。

宁采臣是听说过这战场上下来的精锐战士是有杀气的,但是你有杀气也要看对什么人用。

自己无论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一个极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你们用这杀气吓唬我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你们好意思吗?

你们就吓唬好了,使劲吓唬,你越是吓唬,我聊的越是起劲。

两个护卫看不出宁采臣为什么不怕自己的杀气,但是总这样聊,他们实在是耽搁不起。

身为护卫,他们的手段很单一。他们又不能直接出手偷袭宁采臣。

祁正使看宁采臣这样一聊,一时半会儿是聊不完了,想了一下,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个金锭子送了上来。

“宁大人,你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起程了。”借着说话的功夫,这金子就送了上去。

才两锭黄金。宁采臣不屑的撇撇嘴。

一两白银值三百人民币,一锭黄金也就五两罢了,两锭也就才七万块钱。

钱越赚越多,他还真看不上两锭金子。

傲骄,傲骄了。他忘了刚穿那会儿,他的穷曰子了。一个鸡蛋也得两个人分着吃。

再说了,人家这七万花的只是让他移动尊步罢了。

可谁让他们是西夏人呢?愤青之魂不灭啊!

“来,牛大人,见者有份,一人一锭。”

祁正使在给宁采臣塞东西,牛大人是门清,他这是吏部,迎来送往多了。

他知道宁采臣是什么人,所以祁正使一动作,他就故意装作看不见。

可没有想到这宁采臣竟然还算了自己一份。有前途!这样大人要是我的顶头上司就好了。

给了金子,牛大人也就不再与宁采臣聊天了。

唉!官员的那种拿了钱也不办事的精神,他还没做到家。

哦,对了。这时代的官员还秉承着“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办不了事,退还银子”的优良传统。

失误!真是失误啊!给钱反而给坏菜了。

没有人配合,宁采臣总不能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吧!

得!带他们去吧!

俘虏自然不会呆在城中,华夏人虽然在“优待俘虏”上有些天然傻,但是也没有傻到把俘虏安排在城市中,供起来的地步。

俘虏们都在城外的兵营,以宋朝加强中央,弱化地方的做法。开封这一片单是可容纳十万人的大型兵营傻有好几个,其他那种万把人的兵营也就更多了。

宁采臣在去兵营的路上,使劲地观察着汴京城的四方,仿佛这汴京城他是第一次来,是来旅游观光似的。

“宁大人,不如咱们坐马车去吧,也快一点。”不等宁采臣应下,他便让一个护卫去叫马车。

其实这种事对他们文人来说,极为正常。

文人不比武人,身体虚得很,稍远些的路不是乘马车,便是坐轿。

身体虚弱,实在是伤不起,稍远一些便会气喘吁吁。没有交通工具,那么文官们简直别想上班了,全副体力都会在走路上花费一空。

宁采臣是特例,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出不正常来。否则他根本用不上马车,就更不用说轿子了。

轿子这东西实在是坐不惯。

好在这宋朝缺马,乘马车反倒是比坐轿子流行。

这四条腿的马,宋朝缺,但是这两条腿的人,宋朝是满大街都是。

用后世话说,这轿子就等于国产车;这马车就是进口车。

可是这也不是骄傲的时候。

这汴京城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祥和,连个打架闹事的都没有。

原来宁采臣四处观察着汴京城,竟然是为了这事。

而这时有两辆马车赶了过来:“奉我皇旨意,迎接使节。”

得,不用找了。直接便把马车预备上了。

没有机会了!

宁采臣登上马车,再度回头,希望可以看到一点儿不和谐,哪怕是有人打架也好啊!

当宁采臣希望出个什么突发状况,然后搅和进去而努力寻找时,不远处,也有人在观察他。

“那不是宁采臣吗?”三楼上,一个少年穿着一身便服。

虽然只是便服,但是做工考究,用料上层,绝非一般人穿戴得起的。

唉!可怜的娃,在外面穷了这么久了,这好容易回来了,竟然在外出时都打扮得如此富贵逼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

“回太子,是他没错。”太子问话,自然有人回复。

本来这工作是太子舍人单章的。可是单章也是个可怜的娃,读书不正确,早早读坏了眼睛。

这人在近前还好,一旦离的远了,他的眼睛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一听说是宁采臣,他立即匆匆下楼。楼下有他找来的两个手下,正是伏击宁采臣的二人组。

赵煊看了单章一眼没有出声,静静地享受他的美食,等候单章的答复。

“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宁采臣还好好的?”对太子,他自然是卑躬屈膝,但是对两个平民,还是两个会武功的平民,他自然就不客气了。

无论是文人的身份,还是官身,他都拥有不客气的底气。

他二人一听是这事,立即说道:“回大人,不是我二人不出力气,是昨夜我等中邪了……”说着,他们便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胡言乱语!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世界哪儿来的鬼神?”单章怒斥。

单章是纯儒士,是绝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的。在他看来这二人是分明没有出力,否则就宁采臣这么个文弱书生,还够两个壮汉打的,一个也就收拾了。

“是真的!我们发誓!”见单章不信,他们二人举手发誓,言之凿凿。

“好了!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们绝对不能失手!”单章让步了。

没办法啊!宁采臣在武人中的声望实在是太好了。就是想找愿意对他出手的武夫都难。

这宁采臣也是一时人杰了。一本书就收买了天下武人的心,看他写书,这也是个精明的人,但是他怎么会得罪太子呢?难道他不知道陛下对太子言听计从吗?

单章不是在同情宁采臣,也不是他突然开窍,觉得不应该和宁采臣做对。而是他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这么受宠。

这只是一时的疑惑,想过就算。毕竟太子越受宠,对他这个太子舍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得了信,他立即返回三楼:“回殿下,他们没有截到他。”

妖魔鬼怪,单章是不信的。而且这个理由也比什么妖魔鬼怪有信任度多了。不经两个执行人同意,他便自做主张改了那二人的说词。

“太子殿下,让您失望了。”单章主动请罪。“”

“不!”赵煊吃了口酒,“这错有错招,听说父皇安排他接待西夏人。虽说这西夏人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他鼻青脸肿的去见人,也是不好,会失了我大宋的体面。也算是坏事变好事吧!”

单章立即说道:“太子胸怀天下,时时关心国事,真是我大宋贤明太子。有如此贤明的太子,真是我大宋之福啊!”

赵煊点着头,仿佛单章说的就是事实一般,直到他变了脸色。“哼!”

怎么回事?又出什么事了?

单章努力看着宁采臣那边的远景,但是他受损的视力下,除了看着影影绰绰的人形物之外,谁是谁都分辨不出来,就更不用说看到了发生了什么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宁采臣在扫视了一周,实在是找不到闲事可管后,他换了一个方向,寻找认识的熟人。

“停车。”宁采臣立即下车,迎了上去:“李姑娘好久不见。”

“是宁大人。怎么?好久不去我那儿了。”李师师调笑着他。

她不是真的想邀请宁采臣,自从宁采臣因为去她那儿入了大牢,她便不想宁采臣去她那儿,她也下了决心不再邀请宁采臣,但是今儿一见了面,她却忍不住说出了邀请的话。

话一出口,她就有了悔意。

不过这时候宁采臣巴不得有人打断自己:“姑娘客气!姑娘那儿我自然是要去的,我记得我还欠姑娘不少诗呢?”

晾他们,使劲晾他们。

古代人讲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是咱又不是古代人,是穿越过来的。拿人钱财,一事不办,这才是历史潮流啊!

宁采臣与李师师聊个没完,可急坏了西夏人。

“宁大人,咱们赶路要紧!”

“祁大人,你没看到我遇上老朋友了吗?”宁采臣故意露出一副不满意的表情。

宁采臣正想回头和李师师接着聊。李师师却笑着说:“宁大人既然还有事,那我们下次再聊。不过下次再见时,你可得再送奴一些仙桔。奴那儿早吃完了。”

急急告别宁采臣,虽然她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只这会儿功夫,她的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知道这是做她们这一行的大忌。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了太子赵煊的眼中。

自从赵煊成了太子,一方面是他担心自己父皇,根本不敢去李师师住的地方。

另一方面,他不是没使人去接李师师,以幽会,甚至成其好事。

但是每一次李师师都回绝了。

然而,同样是故人,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有说有笑的?有歼情,一定有歼情。

他仿佛看到了李师师在宁采臣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妒火中烧,一口钢牙咬牙切齿,咯咯直响。

“阿嚏!是谁对我有这么大的怨念?”宁采臣上了车,打了个喷嚏,看了看一边的使节车。

你说你大宋这服务也太周到了,这外国人来就来好了,竟然还给配专车,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来了有车,给钱使办事,可那金子是我分你的好不好?

一路上又安静地吓死人,连个期负人的都没有。那些官二代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不要告诉我,高衙内他们全都变成了模范标兵?

再不怎么满意,他们在下午也到了东丰大营。

“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不是先去用餐?”下了马车,宁采臣笑着建议道。

宁采臣这一路上的拖拉,西夏人是看在眼中,恨在心中。

还不是你?否则咱们早到了。大宋的官员做事这么没有效率,却偏偏让宋人拥有这么好的土地,老天何其不公。如果这片土地是我们西夏国的,这天下早就是我们西夏的了。

当然,这话他们只敢在心中想,却不敢说出来,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可是战败的一方。

不过虽然不能说出来,但是这语气也绝对不好。“宁大人,这天色还早,待我等见过我等同胞后,一定会宴请感谢大人的。”

表面上是笑的,心中却是恨死宁采臣了。

在他们看来,宁采臣就属于那种“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说你们皇燕京同意了,你还在这搅和什么。不是进军营需要你这个宋官带路,咱们早自己进去了。

他们的马车在这营口一停,立即便有军士上来。“干什么的?”

“这位大人,我们是奉宋皇之命前来探视我西夏国的俘虏的。”

“有旨意令箭吗?”军士问道。

好!问的太好了!

宁采臣暗暗为这两个军士喝彩。

让你赶,再赶啊!什么都没带,看你怎么进去?

看这营房,灰溜溜的,住在里面有多苦啊!

咱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俘虏,但是后世影视节目有演。

曰军对俘虏的待遇,咱是不指望了。虽说这时代还没有人道主义,但是备不住咱是华夏人,不会那么鬼畜。

但是毕竟是俘虏,应该有德军对俘虏的境界吧!

可惜华夏人太爱面子,这种事做得说不得。

这时间一拖,什么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吧!

不错,真不错!对这个对外国友人也一视同人的国家,我是更喜欢了。

受到了阻拦,西夏人看向宁采臣。

宁采臣双手一摊说:“不要看我。点了卯,我就让你们抓来了,就是马车也是官家派的。你看我身上有哪儿可以藏东西。”

这一下西夏人急了,宁采臣笑了。

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做得好。不过,为了避免他们虐俘虐得太厉害,我还是帮他们一把吧!

宁采臣平静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取了旨意令箭再来?”

这一来一回,又是半天。明曰再来,应该什么都隐藏掩饰好了。

宁采臣正想着,却突然有人发出雷声一般大小的怒吼:“大胆!你们知道你们拦的是什么人吗?”

咦?这哪儿来的混蛋!

大吼声惊动了宁采臣,也惊动了营中的军卒。

一阵脚步声从营中传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