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1/1)

华剑雄一到上海就让接他的车把他直接送回76号。他心里放心不下这边的情况,尤其是周雪萍案不知审的结果如何。想起周雪萍不知怎的下面就开始变硬,那张端庄秀美充满高雅气质的脸庞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不过这漂亮娘们他妈的早不知被吴四宝他们整成什么鬼样子了。真是便宜这帮小子了。不过要是能从她嘴里弄出共党地下组织、特别是那个枫的情况,一个女人又算的了什么!这时他脑子里又浮现出昨天下午颜雨毙命那幅惨烈的场面。难道共产党就不会来杀人灭口这一手?那个枫就会坐以待毙?想到这儿,他心里一动,思路不知怎的一下跳到了柳媚身上。他的心跳猛地加快了,他想起她雪白的大腿、高耸的胸脯;想起她那张在众人面前总是冷冰冰的脸和在自己胯下象小猫一样温顺的身体。难道她真的还有第三张面孔?

转眼车就进了76号。进了办公楼华剑雄心里就踏实了,没有任何异样,一切如常,见面的人还是那样毕恭毕敬的和他打招呼。跨进自己的办公室,却见只有王凤滟在,柳媚的位子空着。王凤滟见到他脸笑成了一朵花,马上迎了上来。他递过手里的皮包随便地问:“柳媚上哪里去了?”

王凤滟却蹭到他身边嗲声嗲气地撒娇道:“回来也不问问人家好不好。把人家发到无锡乡下,打打杀杀真吓死人了……”

华剑雄有点不耐烦地说:“柳媚到底怎么回事?知道我今天回来,不在办公室等我,到底跑哪里去了?”

王凤滟的脸由红变白,支支吾吾,眼睛不敢直视华剑雄。华剑雄心里咯噔一下,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又问:“吴四宝呢?”

王凤滟摇摇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正要发火,门外走廊忽然响起一真清脆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一路朝这里过来。听到这似曾熟悉的脚步声,华剑雄顿时松了一口气。来人果然停在了他的门口,轻轻敲了两下就径自推门进来了,华剑雄见到来人愣住了。

进来的不是柳媚,是个戴着76号徽章漂亮女人,华剑雄却不认识。王枫滟如蒙大赦,忙过来介绍:“这是新来的杨秘书,跟黎副处长的。”

“杨秘书?跟黎子午的?副处长从来不配秘书的啊?”

华剑雄心中涌起一个新的疑团。漂亮精干的杨秘书却不计较华剑雄狐疑的目光,主动向他施礼道:“杨玟新到,请处座多多指教。”

说完不等华剑雄答话,笑着对他和王凤滟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黎座让我给处座送来这个条子。”

说着递过一张纸条。华剑雄展开一看,却是丁墨村的笔迹:“剑雄,见字速来我处!急!急!急!”

“他妈的”华剑雄心里骂,搞什么名堂,丁墨村的条子让黎子午的秘书送来。

待要安排一下,问一问情况再过去,但那个叫杨玟的女人笑盈盈地看着他,大有他不走她也不走的意思。华剑雄牙一咬:“娘的,老子去看看他们到底搞的什么鬼名堂,还能把老子吃了不成?”

华剑雄跟着杨玟朝丁墨村办公室走,看这女人走起路来风摆荷叶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点痒痒。他心里并不是很担心,他到长春去,这边做了万无一失的安排,就算柳媚真有什么名堂,他相信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杨玟把华剑雄让进丁墨村的办公室,关上门就走了。办公室里没人,丁墨村不在,那个叫萍如的女秘书也不在。华剑雄忽然感觉有点不对,但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屋里所有的摆设都照常,一切都有条不紊。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的是围氛。屋里虽然没人,但不知怎的,这里的氛围有一丝诡异、凶险,甚至还带着一点淫蘼。忽然里屋隐约传出动静,华剑雄马上想到那个叫萍如的女人,心里骂道:“老东西,你在屋里消遥自在和女人亲热,十万火急叫我过来做什么!”

正想着,里屋门开了,丁墨村衣冠整齐地从里面出来,见到华剑雄热情的和他打招呼:“剑雄,这一趟辛苦了,劳苦功高啊!”

华剑雄心不在焉的和他打着哈哈,眼睛瞟了一下没关死的门缝。丁墨村给他让座、递烟。正寒暄着,里屋门又开了,果然是那个叫萍如的女人从里面出来,她有点勉强的向华剑雄笑笑,快步向外走去。华剑雄见她穿的也很整齐,脸色也无异样,这倒让他有点意外。但他无意中瞥见她随身的小挎包一端露出点东西。

虽然她走的很快,但华剑雄还是看到了,那是个女人胸罩的肩带。看着萍如的胸脯随着快速的脚步波涛起伏,他心里暗笑:“老家伙果然在偷腥。”

他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吸了口烟看着丁墨村。丁墨村也在吸烟,足足3 分钟没有说话,眼神闪烁不定。过了一会儿他好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把烟头在烟缸里按死,字斟句酌地对华剑雄说:“这几天剑雄兄不在,家里出了点情况。”

华剑雄见他装腔作势的样子有点好笑,也掐掉了烟故作郑重的问:“出什么事了?”

丁墨村好像难以启齿似的犹豫了一下道:“柳媚……柳秘书她……”

华剑雄心忽的一沉:“娘的,真是柳媚出事了!可怎么会落在丁墨村手里?”

他竭力压抑住不安的心情,故作惊讶的问:“柳媚怎么啦?”

丁墨村好像很惋惜的摇摇头说:“她私通共党。”

“哦?”

华剑雄的心咚咚地越跳越紧张,他盯着丁墨村的眼睛,等他说下去。丁墨村叹口气说:“我知道柳媚是剑雄老弟的得力手下,所以你一到马上就向你通报这个情况,免得发生误会。谁也没想到柳媚私通共党,而且很可能就是那个枫。”

听丁墨村的口气,华剑雄拚命告诉自己要稳住神,他脑子急速转了几圈,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墨村说:“她企图劫持周雪萍逃跑。”

听到丁墨村这句话,华剑雄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他故作吃惊的问:“柳媚要劫狱?什么时候?主任不是开玩笑吧?她的同谋是谁?就凭她能把周雪萍劫走?”

丁墨村丝毫并不介意华剑雄话里带刺,用很诚恳的口气说:“这次你走后就有人向我报告她就很反常。我原来也不相信,但联系到周丽萍处决取消的事,我们不能不多加小心,所以我们采取了一些临时措施。这几天她一直都在活动,伺机下手。大概是听说你马上就回来了,所以在今天清晨冒险去和周雪萍接头,被我们当场抓住。”

听到丁墨村的解释,华剑雄的心象被猫抓似火烧火燎的疼。这是他最担心出现的情况,难道真的发生了,而且落到了丁墨村的手里吗?

长期的职业训练强迫他让自己的心逐渐平静下来,他敏锐地意识到,丁墨村的态度中并没有抓到一条大鱼应有的兴奋和得意,他甚至能感到他在自己面前有一丝小心翼翼,他的解释也是语焉不详,看来情况并没有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目前看不出丁墨村他们是否拿到柳媚什么真凭实据,但他已经知道自己眼前没有大的危险。他注意到丁墨村几次提到“我们”心里一动,眼睛直视丁墨村试探地问:“柳媚现在在哪里?”

“已经押起来了。”

丁墨村不等华剑雄说话抢先说:“早上我们已经报告了周老板,老板指示先把她隔离起来,任何人都不能随便接近她。”

丁墨村的答复让华剑雄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堵自己的嘴。不过他的话也无意中露了底,周老板用“隔离”这个词充满了玄机。如果他们抓到了柳媚通共劫狱的真凭实据,恐怕不会这么客气了吧?面对这扑朔迷离的局面,事情又牵扯到他自己,他不想和丁墨村纠缠。他要先弄清情况,然后再考虑对策。

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他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就在这屋里有一个实实在在与柳媚有关的东西,他几乎能用手碰到它。但是什么他却说不清楚。他不动声色地四下仔细观察了一遍,确实看不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

“也许是幻觉吧”他对自己说。他须要赶紧离开这里,让脑子清醒一下,于是他起身向丁墨村告辞,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