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清宫第1部分阅读(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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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狐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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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相遇在雨季

淮安城。

天黑压压的,厚厚的云层里,有金色的闪电在狂舞,红色的火球跳跃着炸开闷闷的雷声紧随闪电撕裂云层的利响,震得整个淮安城都在打颤

黄河决了堤,数尺高的浪头,铺天盖地涌过来,冲垮了淮安的城墙,咆哮着吞噬城里的一切一瞬间,淮安成了一片泽国涛涛的黄河水,以摧枯拉朽之势推倒一片一片房屋,漫起冲天的尘埃与水雾

虽然是正晌午十分,天却黑得如锅底,雷声、闪电声、水声、房屋倒塌声、各类生灵呼喊声混成一片

胤禛弃了马,被高福儿拉着趟着齐胸的水,终于回了衙门,心想只要上得了船删在衙门口的官舰已经没了踪影那些官们,大水临头连忙扔下主子,各自逃命去了

满院的水还在上涨,高福儿寻了个种睡莲的大鱼缸,倒尽水,让胤禛坐进去:“主子,上房只能顶一时你坐进去,我扒着缸沿,咱们顺水漂吧能活不能活就看咱们的命了”

胤祯坐在缸里,苦笑:“那些混帐狗官,黑了良心的东西,水一来就扔下主子不管了若是逃得出去,定不饶他们”

两人在水里漂了几天几夜,河里漂下来不少东西,南瓜、茄子、窝头馒头高福儿捞到个柿子递给胤祯,胤祯啃了一口,面前忽悠忽悠漂过去一具仰面朝天,肚皮如鼓的尸体,他“哇”的一声吐出来胃里早没东西了,可还是恶心,又趴在缸沿上呕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回头看看,高福儿扒缸沿已经趴得筋疲力尽,险些松手,急忙抓着他的手拉回来。

“这样漂,何时才能靠岸”

正绝望间,上游下来一叶扁舟。胤祯急急抬头望去:一白衣少女驾舟出没风浪里,甚是灵动,姿容清丽脱俗,衣裾飘飘,恍若仙子临凡

胤祯望着少女在风中飞舞的银色长出神。

只是一刹那,扁舟已近身前。少女轻挥右臂,在高福儿肩上一提,只见白色衣袖飘动,高福儿便在舟中。少女再将手伸到胤祯面前,银色双眸定定看着他。胤祯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少女的手,少女轻巧地把他也拉入了舟里。

胤祯和高福儿长长地出了口气,念了声佛,都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雨已经停了。两人睡在一个火堆旁,身下垫着草垫。白衣少女坐在火堆另一面,火上支着个吊罐里面不知在熬什么,香香的味道勾引得人恨不得立即抓来灌进嘴里。

高福儿翻身起来,对着少女跪下:“多谢女菩萨救命之恩”少女拿了两个土瓷碗,盛了罐里的汤水递给他们,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什么菩萨天神的,这野菜鱼汤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吧。”胤祯接过碗,听得少女腕上有环佩叮当之声,转眼看时,一黑一白两个镯子印入眼里。手镯的质地似玉又比玉剔透,似水晶又比水晶滋润,黑色手镯里面仿佛有金色的字在闪耀,但看不清楚是什么文字;白色的里面有朦胧的山水烟雨图画。再抬头看那少女,少女也正在看他。胤祯忽然脱口而出:“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少女眼里有什么东西滑过,面上却不带出:“也许吧,几千年了,不知你是否还能想起。”胤祯喝了一口汤,果然鲜美无比,一气喝尽,身上立时暖和了不少,他放下碗道:“还没问恩人的姓名”少女微笑:“果然还是想不起了,我叫雪纱。”“雪纱”胤祯心里“咯”了一下,有种熟悉的感觉从心底浮起“雪纱”一时却又想不起,只是似曾雪纱已回身替他再斟了碗汤:“再喝点想不起就别想了,你那脑袋啥时候认真记过事”高福儿闻听此话,差点把碗打了胤祯先是一惊,雪纱却微笑看他,满眼的笑意,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又递到他面前。面对佳人,胤祯只能叹息一声接过碗,喝汤。雪纱掩口笑道:“想来我又说过了,望了你今日的身份。”胤祯惊讶:“你”雪纱款款起身:“四爷,好好睡一觉吧。水退了,好回京去,回家去。”说罢,自去离火堆不远处的一棵老树下,轻轻一纵,整个人隐入树叶中。胤祯和高福儿都看痴了:“究竟是人是鬼还是仙啦”

那日,我就是这样再次遇到他不知道这最后一次机会可能把握住我决定随他回京,长伴在他身旁,直到他想起以前那些属于我们的日子。

那拉氏

胤祯的四贝勒府。

一行三人象逃荒的难民般进了府邸,家里的下人忙不迭地请安,并通报正福晋那拉氏。那拉氏急忙将胤祯等迎入大堂,又是让人端参汤,又是让人去预备洗澡水和干净衣服,口内不断道:“我的爷,这次去办差,怎么就弄得这样”一边说一边看了看站在旁边的我,“这位姑娘”胤祯道:“是在黄河中将我救起的恩人,雪纱姑娘。我看她孤身一人,就带了回来,你替她安排一下吧,一应生活起居照主子的标准对待。家里上下人等,今后呼雪纱为小姐,雪纱就是我和福晋的妹子,所有人都不可轻慢待之。雪纱,来见过福晋。”我并没有如常例跪拜,只微笑对那拉氏欠了欠身。那拉氏面上不动声色道:“雪姑娘今后便是自己人了,就住在花园后面的听凇馆吧。另外拨几个丫头太监给姑娘使唤。”我向那拉氏点头谢过,已有丫头上来引入住处去。

那拉氏给我分派了三个大丫头一个小太监:墨香、汀兰、月痕、小葵子,外带一屋做粗活的小丫头子和几个老婆子。

丫头们给我拿来了一些替换衣服和日用品。我看了看,让她们撂在一旁。

那拉氏由小丫头子扶着,亲自来了听淞馆。

听淞馆是两明一暗三间大屋,里面一间暗的,做了卧室,外间一间正房一间厢房。

此时已日上三竿,我已经很久没有早起的习惯了,虽早已醒来,但喜欢赖在被子里,看会书,顶好能让丫鬟们伺候我在床上梳洗早饭

耳听得那拉氏已经进了正房,正问丫头们我在干吗。大丫头墨香进来了:“小姐,大福晋来看你了。”我穿了衣服起来:“请福晋在外间稍坐,我马上出去。”

那拉氏是胤祯的正房老婆,出身望族,虽无沉鱼落雁之姿,但也算美人了,为人面上宽厚仁和,与世无争,料理一大小事务井井有条,很得胤祯敬重。

收拾整齐了,出来,我先向那拉氏欠欠身,便径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墨香等捧上茶来。我先让道:“大福晋请喝茶。”那拉氏揭开盖子,一缕清香扑面而来略尝了一口,现味道和平日府中的茶大大不同,十分清新,入口微苦,但茶水下喉后,回味甘甜,待落入胃中,全身毛孔顿时仿佛都往外透着舒坦,诧异道:“这茶”我笑道:“大福晋见笑了。这茶是我偶然得来的。此茶树长在高山之颠,云雾深处。需得在清明前几日,半夜时分采摘,只取一芽。摘后不用炒青,只选三伏天的太阳曝晒,让它水分挥,所得不过斤许。”那拉氏笑道:“果然滋味不同啊。”她放下茶碗,探询道:“不知雪姑娘家乡何处”我看着那拉氏,脸上带着微微笑意:“我也不知家在那里。自小就四海为家,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了。”那拉氏叹息:“雪姑娘”“福晋不必担心,雪纱孤独惯了的。”我淡淡道。那拉氏携起我的手,真诚地说:“今后就把这里当作你的家吧。”我点点头:“多谢大福晋。”

二朦胧

白天,丫头们在大屋里做针线。我放下手中的书,独自踱出门外,墨香紧跟了出来:“小姐要去哪里这会快晚饭了。”我回头看她:“不碍事的,我独自去花园走走。你们就在屋里吧。”说完,一人往花园走去。

走过一段碎石子小路,就是园里的池塘边。垂柳的枝条滑过水面,池面点点睡莲,莲叶下躲着一些金色的鲤鱼我蹲在水边,把手伸进水里,鱼儿们都聚过来,吻着我的手,我轻轻道:“知道了,你们都在给我问好呢。这水里住得可习惯”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在跟谁说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四爷。我让鱼儿在指间中穿来穿去:“四爷,你回来了。”他走到我旁边,也蹲下来,鱼儿立刻被他的身影惊散。我笑了:“四爷,你把我的鱼吓跑了。”胤祯不回答。却也把手伸到水中,忽然握住了我的

用过晚饭,我默默地取下黑色手镯,把玩。墨香上来道:“小姐,该歇息了。奴婢已经替小姐准备好了洗澡水。”汀紫也拿过洗浴用品,准备服侍我更衣。我对她们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一会我自己洗。”丫头们都退了出去。

我站起来,褪下身上衣服,走到木桶边,抬起纤纤玉足跨进去,慢慢坐到水中,温热的水立刻包围了我。撩起一串水珠,让它们顺着自己的身体滑落下去。房中水雾缭绕,氤氲蒸腾。我闭上眼睛,手中依然握着那只黑色的镯子:“为什么我还是没能第一个遇见你”

沐浴后,我身着粉色丝绸制的宽袖对襟睡衣,腰间随便用一根深紫色锻带系住。拿过镜子,望着镜中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美人,陷入沉思。有人敲门,我 “吱呀”一声开了门。门口站着胤祯,他一见我,竟然呆住了。我望着他呆呆的模样,不禁莞尔:“四爷这么晚还过来请进来吧。”胤祯踱进房间:“那些丫头婆子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下人不好使,你可告诉福晋,也可跟我说。”我把湿理顺:“是我让她们都出去玩了。这些个丫头都是极有眼色的,不需我多说,自然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我很省心。我还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她们尚且如此精心,想来都是大福晋平日调教有方了。”胤祯道:“雪姑娘在这里住得可习惯”“府中上下对我都很照顾了。”我看着胤祯,眼波流转,流露出一段自然的风流娇媚,“道是四爷,想是政务繁忙吧,不常能见着。”胤祯一时无语。我又道:“天不早了,四爷请回房休息吧。”胤祯起身,往门边走去,我跟在后面相送。

到了门口,胤祯忽然停住脚步,回身一把将我搂进怀里,下巴在我头顶摩挲:“纱纱,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会心酸,情不自禁想抱你”我温顺地靠在他胸口:“很多年以前,你常常让我靠在你的胸口,听你的心跳,特别是我忧郁的时候”“有机会,带你去见皇上,给你抬籍入旗,让你做我的侧福晋”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神深邃:“我不会做你的侧室,我绝对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你”胤祯大惊:“雪纱,你”我不再言语,只深深把头埋进去:“我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不远处的花架下,那拉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顿了顿,扶着小丫头转身回房不知过了多久,我推开胤祯,说了声:“爷请回房歇息吧。”便自进屋关了门,胤祯站在当地愣了会儿,去了年氏房中。

转眼已是中秋,一早起来,那拉氏和年氏、耿氏等人忙预备觐见德妃。我自是清闲,在房中看书。吃过午饭,那拉氏的丫头红姐进来,禀道:“主子爷吩咐主子奶奶,让主子奶奶带着雪姑娘一起进宫。雪姑娘请快做准备,然后到大门口坐车,要到时辰了。”

“是么那请你回替我给主子奶奶说,我换了衣服就去。”我对红姐道。看她出去后,我进里屋,墨香和月痕上来伺候我换衣服。我对墨香道:“就拿我平日穿的那件白纱衣吧。”墨香道:“今日觐见娘娘,还是穿戴得隆重些好。我看前阵子,四爷赠给小姐那件湖水绿绸缎做的旗袍就很好。”月痕也道:“小姐头上也带那只四爷送的点翠赤金凤吧。”我缓缓道:“我又不是这里的正经主子,四爷和大福晋虽然垂爱,看待得如自己姐妹一般,但我不能借势骄矜,低调一点方能长久。那些饰,当日四爷赠我时,府中已经颇有言语了。今日再拿出来招摇,不是自讨麻烦”见她两人默默无语,又道:“你们平时伺候我很精心了,一直没什么可谢的。那件旗袍就赏了墨香,金凤也赏给月痕吧。另外,把四爷前日给我的那对镶东珠的金耳环给汀兰拿去。”“小姐,小姐万万不可,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给我们呢”墨香和月痕急忙跪下。我笑着一手一个拉起她们:“这些东西,我向来不怎么上心,都是身外之物,你们既跟了我,就是我的好姐妹,这些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快快替我更衣,我要出去了。”两人忙不迭地答应着替我换了衣裳。

大门口,那拉氏和年氏、耿氏都等在那里了。那拉氏见我出来,便说:“雪姑娘就坐年氏的车吧。”我答应着上了年氏的车。

车里空间到是宽敞,年氏不住拿眼看我。我端坐车中,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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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空间到是宽敞,年氏不住拿眼看我。 我端坐车中,也不看年氏,只问道:“年姐姐老是看我干吗难道雪纱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年氏忙道:“我是看妹妹这等神仙般人物,难怪主子喜欢得不得了。”我正色道:“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雪纱如今不过是客居贝勒府上的闲人罢了。”年氏被噎了一句,要作又找不到地方,只能作罢。

一路无语,车驾进了宫,那拉氏先领了众人前往德妃居所长春宫中请安。德妃乌雅氏偏爱僻静,晋封贵妃时,就选了这个地方作为自己的住处。

我随众人进了宫门,望见乌雅氏半歪在珠帘后的大炕上,胤禛坐在炕前的红木圆凳上,一个面貌与胤禛相仿,但要年轻些的男子坐在下,正是胤禛的胞弟胤禵。炕下的地面上坐着的是胤禵的正福晋完颜氏,几个侧福晋站在旁边,见她们进来都一齐看过来。

那拉氏率领年氏、耿氏向德妃庄重地拜下:“儿媳恭叩额娘万福金安。”还未起身,只听胤提喝道:“什么人,见了娘娘还不下拜”那拉氏起身回头看时,是我直直站在地上,微笑望着众人。胤禛刚要开口,我已经先道:“雪纱见过德妃娘娘。”又微微欠身向德妃福了福。胤禵还要说什么,德妃摆手制止了。我又转身向胤提欠欠身,脸上始终带这不愠不火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十四爷了。”胤禵转脸对胤禛道:“四哥刚刚跟额娘说的女子就是她吧虽是绝色,却这么没规矩。”德妃对我招了下手,说道:“我看这孩子就很好,过来让我瞧瞧。” 我轻移莲步行至炕前。德妃伸手拉起我的手,看了看,又抬头细细瞧了我的脸和身段,微笑赞道:“是个齐全孩子。来坐到我身旁来。”下面站着的年氏、耿氏面上一时都有不悦之色,忙将脸别转了。只有那拉氏不动声色,端坐着。我的脸上浮起淡淡红晕:“娘娘”德妃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叫雪纱吧听说是你在黄河里救起了我的四阿哥”我点点头:“那不算什么”德妃笑道:“孩子,今年多大了”我想了想,说:“十六了。”胤提大笑:“额娘问你年龄,还要想想才回答”众人都笑起来。德妃又道:“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小桃,把前儿那套宝石饰拿来,赏给雪姑娘。孩子,你打扮也太素净了。”我起身接了盒子,欠身向德妃道谢,背上感觉火辣辣的,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女子们,现在恨不得用眼光杀死我

辞了德妃出来,家去。

进了院子,胤禛去书房,福晋们回各自的房间。我扶了墨香的手,正要走。前面的年氏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偏头望空说了句:“哎呀呀,这年头,别以为羽毛漂亮就能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有几两,飞不飞得上去。”说完鼻子里“哼”了一声,踩着花盆底一摆一摇去了。我“噗嗤”一下笑出来,心想:“不至于吧这么快就开始吃醋了”墨香见我笑得灿烂,问道:“小姐笑什么”我忙拍拍她的手:“没什么,走吧,晚上府里还要赏月,咱们回去准备准备。”

月上中天,花园里排开一桌家宴。中间一个攒盘,八宝鸭子、燕窝如意、烤乳猪、烧羊腿、烟熏鸭丝。周围色色摆着:象眼小馒头、玫瑰馅月饼、面桃、西瓜、福橘、葡萄、荔枝胤禛微笑招呼大家入席:“今晚家宴,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随便些才好。”那拉氏紧挨着坐在他左手边,年氏和耿氏看来都是刻意打扮过。年氏上身一件桃红织锦褂子,下身一条石青百褶裙,裙上绣有桃红色的星星点点梅花,把子头一丝不乱,指头大的东珠在赤金簪子上,烁烁有光。耿氏是月白的褂子配水红色的裙子,头上的翡翠头花也很抢眼。两人坐了下。

胤禛坐下后,眼睛四处寻找着,一眼看见我从花荫里走出,便招手叫我:“雪妹妹,快过来。”他指着右边的位置,“你也不必拘束,就坐我旁边吧。”我走到他面前,全场寂然片刻,胤禛道:“雪妹妹,你今日和平日不同”我浅笑:“不就是换了身行头吗,四爷见笑了。”说毕,翩然如席,哪管年氏耿氏眼中已经要出火来。

今晚我的裙子是渐进的孔雀蓝,肩领处是白色,由上至下,孔雀蓝渐渐晕染深下去,在这深深浅浅的蓝色中,用带莹光的丝线按与底色相反的颜色绣了大大小小的雪花,料子是轻薄而不透的纱,层层缝制。银色长随意挽了部分上去,别上蓝色水晶制的雪花箍。这些东西,都是晚间妹妹刚刚派人给我送来。

年氏忍不住了:“主子爷果然疼雪妹妹”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年氏闭上嘴。我理了理裙摆:“这些东西是我以前江湖上的好姐妹送的,今儿才第一次上身。”那拉氏笑道:“雪妹妹也是该打扮一下了,人材本就不错,何必每天都穿得那么朴素。”我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姐姐们见笑了。”

席间,不过大家说笑一会子,又赏了阵月色,就都散了。那拉氏又安排,如果明晚天色也好,再赏十六。

我刚进屋,胤禛就跟了进来,见他神色严峻站在堂屋里,丫头们都退出去了。胤禛亲自关好房门,走到我面前,说:“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掩口葫芦:“四爷,四哥,今日可是喝多了我是雪纱呀。”他摇头:“你说你是漂泊的孤儿,我看不象。你的气质举止都甚至可以说不输任何皇室公主。行为举止与常人大不相同。今晚的衣饰,怕是宫里的娘娘也不会有。”我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喝点清茶,晚间喝了那么多酒。”他推开杯子,我自己抿了一口,心里滴溜溜转:“想想,想想,编个什么样的故事给他呢”心里有了底,抬头笑吟吟地看他:“四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唔”“我是西域富商后裔家中和法兰西、英吉利等国做着生意。”我一边说一边想编得越离谱越好。他点头:“继续。”“从小父母早亡,又只有我一个女儿,家产被族人瓜分一空,我也被撵了出来,从此流落江湖,四海为家。直到遇到四爷”眼泪适时地滚落下来,“本来以为跟了四爷就可以不再想这些伤心事,偏偏”我抬起袖子抹抹眼角,“那些衣服饰都是当年父母给我做的,从西洋来的料子,统共也没几件,带在身边舍不得穿四爷”“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勾起你想这些事,”他拿出手绢上来替我擦泪,顺势把我搂住,“不哭了。”“我在这府里不过是寄居,果然要谨小慎微偶尔穿件亮色点的衣服,你就要来疑我”他一手抬起我的下巴:“难为你了。明日我叫大福晋再给你送些料子过来。”我摇头;“不必了,就想多些时候看看你”胤禛叹息一声:“你现在的身份,我总往你这里来不好”“我不怕”我抱紧他。他忽然抱起我,往里屋走去:“纱纱,你怎么这样轻,就跟一只刚满月的小猫一样”我心中着急起来,待他放我到床上时,翻身跃起,以手抵他胸口,口气温柔而坚决:“不要”胤禛眼神迷离:“纱纱,不要怕”吻已经上来我偏头避开,手上暗暗用力,将他推开:“我说不要就不要”他还没回过神:“你”我下床,距他约一臂的距离:“四哥,在你还有其他女人的情况下,我不会和你有什么瓜葛。”“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给你大福晋的名分。”“我才不稀罕那些名分。”我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我不想、不愿意、不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你看你今天睡这个屋里,明天宿在那个屋里,后天想起我了,又过来留一、二夜什么雨露均沾我都不要”一时,家族的诅咒、前世的怨念记忆都涌上心头,眼泪是真的涌了出来。胤禛愣在地下,我抹把眼泪:“我可以等那么多年都等了。我会继续等下去。到那天,你会只属于我一个人”我自顾去开了房门:“四爷,天不早了,该回了。”接着,过来把胤禛推了出去,也不管他是否生气。

胤禛走后,墨香等人上来伺候。墨香见我脸色不对,小心问道:“小姐,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我接过热毛巾,盖在脸上,捂了片刻,取下递给她:“想到些事,没什么。”月痕一边铺床,一边说:“小姐,还是放宽心些,不高兴的事儿就不想。”墨香啐她道:“都象你,就知道想吃的”月痕道:“喜欢吃东西有什么不好你不好吃,那小姐留给我们的的福橘蜜饯,还不是你一个人都吃光了”墨香气得上去就要拧她的嘴。我笑着看她们嬉闹,耳边听得已经三更鼓点,便让她们都去睡了。

熄了灯,把今天的衣服饰包好,独自前往花园东北角上僻静处的假山旁。我四下看看没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小小的青色火焰,从假山后飘出,浮游不定飘至我右手掌心。青光渐渐退去,露出一个圆球,两个长在球身上的大眼睛调皮的看着我,列开嘴笑道:“大公主今晚是不是出尽了风头”我把包袱递给它,再拉了一下它的尖耳朵:“青行灯,你也敢跟我贫嘴了快把东西拿回去吧。下个月,让魔羯来找我。可能打猎要用。”青行灯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好的,属下明白。主人让我告诉你,万事小心,黑依、大小鬼玉都在暗处保护你。”“唔,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小心路上让别人逮着当鬼火灭了。”我举高右手,看它一个小小的圆球,拉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晃晃悠悠逐渐隐去,也自回房睡下。

三木兰围场

转眼金秋十月,康熙照例要到木兰围场狩猎。

胤禛随皇帝的车驾离京了。我收拾收拾准备悄悄追随他的脚步,也去木兰。

看看屋里,没什么好带的,便叫过墨香等人:“好好守着屋子,我出去云游几天就回来。”

出了京城,驿道边的树林里,魔羯果然已经等在那里。魔羯是我的座骑,是一匹头上有独角的银色骏马。其实不能叫马,应该叫独角兽。

魔羯的鼻子亲热地蹭着我,我拍拍它的头,翻身跨上去,俯身对在它耳边说:“走吧,木兰围场。”魔羯撒开四蹄,如风般奔腾起来。

木兰是满语“哨鹿”的意思,即士兵吹起木哨、模仿鹿鸣、引诱猎杀野兽的意思。木兰围场包含72围,。春夏时节,万顷松涛,清风习习;茫茫草原,繁花似锦,令人心旷神怡,不知有暑。八月金秋,红叶满山,霜林叠翠;一到冬季,林海雪原,莽莽苍苍、气象万千;雪淞玉树,无限情趣。獐、狍、鹿、狼、野猪、黄羊、狐、貉等十几种名贵的禽鸟在一百多万亩森林和一百多万亩草原里繁衍,是狩猎的理想场所。

远远地,已经看见了皇家的营地,魔羯头一偏,我们拐进了大道边的林子里。营地还是不能贸然去的。

天气不好,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下来。

林子深处,有一汪清泉,汩汩地至地下涌出,积成一潭碧水。一路奔来,脸上身上也有些风尘了。魔羯已经迫不及待冲进水里。

我也抗拒不了那水的诱惑,脱去身上衣衫,潜入水中。透过水面,天空的云层很厚,天色灰灰的心情也沉郁下来我冲破水面,长带着一串水珠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轨迹复又隐入水中,只露头在外面。抹了把脸上的水,我招呼魔羯,它温顺地游到我身边。我替魔羯梳洗它长长的银色鬃毛,魔羯舒服地摇晃着脑袋,甩出无数水花

“好马”岸上传来人声,一身形健壮的年轻男子击掌赞道。乌油油的辩,男人味十足的脸庞,双目明亮如水,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嘴角略微向上翘起,含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情不自禁想吻一口。

他沿池边走了几步,才看见躲在魔羯背后的我我急忙隐入水中,只露头在外面,魔羯懂事地转过身护住我。“想不到,在这密林深处,幽潭水中,竟然有美女良骥”他现了我放在岸边石头上的衣服,伸手拿起。我暗暗将水底的小石子扣在手中,如果这家伙再有什么举动,先打晕,再踏上一只脚

“好漂亮的马”嗓门真大,水面都被震出圈圈波纹嗓门的主人必定是个直性子脾气的男人我探头看时,又过来两个男人,年岁和眼前相差不多。那粗嗓门显然已经看见我了,又是一声惊呼:“这小娘们很不赖啊九哥,咱们将这马献给皇阿玛去,这娘们就自己留下了”被他称作九哥的男子,阴柔如女子,白面细目,貌似美男子。先前拿我衣服的男子,将衣服抛给我:“快快离去吧。”眼里有关怀的意味。我接过衣服,在魔羯的掩护下,游到另一边,躲到石头后迅穿好。

刚跨上魔羯,粗嗓门已经奔到我面前。其实他也算个英俊的男人,浓眉大眼,只可惜似乎长期沉迷酒色,眉宇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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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跨上魔羯,粗嗓门已经奔到我面前。 其实他也算个英俊的男人,浓眉大眼,只可惜似乎长期沉迷酒色,眉宇间比先前拿我衣服的人少了些许英气。我听他呼九哥便知他们的身份,康熙的九儿子和十儿子我冷冷对他道:“让开。”十阿哥是天皇贵胄,哪里受过这等闲气。登时脸上就挂不住,骂骂咧咧来拉我衣裙:“哪里的滛贱材儿爷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魔羯忽然往后退几步,竖起前蹄就要踩向十阿哥我忙拉拉魔羯的鬃毛,制止它,同时给周围隐藏的黑依等人信号不许他们妄动,只可静观事态。

先前拿我衣服的男子飞身过来,拖住十阿哥,对我说:“还不快走”“老十三你敢坏我好事”十阿哥挣脱十三阿哥的手,反手就是一耳光,十三阿哥避开,一拳打在十阿哥脸上,九阿哥按过去,帮十阿哥推掇十三阿哥,三人在泥泞的地上滚来滚去

十三阿哥虽然身手不凡,但好手难敌人多,眼见就落了下风。十阿哥忽然松开十三阿哥,抱头对我大叫:“好杀材居然敢暗地偷袭爷”我稳坐魔羯背上,嫣然一笑:“我的准头还可以吧只怕十爷今日要被人称为脑袋上有包了。”紧接着目光转为凌厉:“这么冷的天儿,还飘着雪花,池塘里接了薄冰,水温却正好,二位爷要不要一起沐浴”两个皇家公子哥愣了愣,仿佛想起什么,脸色顿时惨白,扔下十三阿哥一道烟走了。

我急忙下来,走过去扶起十三阿哥,抬手用衣袖替他抹去嘴角的血迹:“谢谢你。伤得重不重””他摇头笑道:“不碍事,都是些皮外伤。”看着他脸上的淤青,我忍不住再次伸手,轻轻触碰:“疼吗”伤痕在我的抚摩下,渐渐平复,消失。十三阿哥十分惊讶:“你”我浅浅的笑,并不言语,起身,向魔羯走去,他却抢先一步骑上魔羯,魔羯竟然温顺地任他骑乘。十三阿俯身向我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感觉和胤禛的完全不同。胤禛的手有种霸气,握住便不容你挣开;胤祥的手是温暖和安心

他的手环绕我的腰际,抓住魔羯的鬃毛。魔羯一路小跑,毫无颠簸之感,跟坐在自家的椅子上一般。他的呼吸声越沉重,越来越近温暖的气息弄得我耳根痒痒,雪不知什么时候大起来,夹杂着雨点落下来一领滚雪貂皮边的披风,把我整个包进去,人也在他怀里。我挣扎一下:“我不冷呢,十三爷”“不要动,”他的头已放在我的肩上,我不禁有些颤抖突然,面上一热,是他的吻“十三爷不要这样”我挣脱他的怀抱,飘然而起,单足立在魔羯头顶。胤祥微笑笑:“怕了么”我正色道:“十三爷,贵为皇子,不可如此轻薄。”“好,你是谁家的姑娘我胤祥会派人去提亲,纳了你”“郁闷”我说,“你哥几个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唔”他纳闷,“你还见过谁”“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你四哥认下的妹子。”“就是你把他从缸里捞起来的”“是啊,我当时还以为遇上成年的岳武穆呢”“呵呵,”他大笑,“来,我带你去营里见我四哥。”

虽然天公不作美,康熙的兴致依然很高。扎营第二日,便已召见了蒙古各王。今夜是第三夜,安排赐宴。

“你来干什么”我和胤祥共乘一骑,大摇大摆来到胤禛的帐房前,听到通报,掀帘出来的他,十分不悦。我已隐隐感觉到他话里的味道,忙跳下来,拉住他的衣袖:“四爷,人家没看过天子巡猎,见个新鲜嘛。”胤禛摇头叹息:“唉,缠人呢”胤祥笑道:“四哥怕什么,妹妹既然想看,就留下吧。大不了扮个小兵,混在咱们身边。”我回头啐他:“我才不穿那些臭男人的衣服”“唉”胤禛继续摇头叹息中

胤禛命人拿来一件皮裘,亲自为我批上:“穿得这么单薄就跑出来,当心着凉。”此时,我正在翻阅他桌上的文件。“后宫、命妇不可干预朝政。”他拿过我的手,握住,同时合上卷宗。我凝视他黑漆幽深的眸子,顽皮道:“我又不是后宫,也不是命妇。”他的唇亲吻我的指尖:“以后就是了。”

内帐的熏笼,烤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席地而坐,胤禛托我到膝上:“要不要吃点东西,想来你可能饿了。晚膳还有些时间。这一路走来辛苦你了。”我轻轻摇一摇头:“不饿。我今早出门,午后便远远望见营地。只是这会子觉得有点困倦而已。”他十分惊讶:“这数千里路,你竟半日就到”“有魔羯,日行万里,自然能到了。”我顽皮地笑笑,“回京,你若无事,何不与我共同骑乘半日便能到家。”他替我掖紧皮裘,让我窝进他怀里:“你又来骗人,哪里有日行万里的宝马”我舒服地靠塌实了:“其实不是马,是独角兽”眼皮开始沉了忽然被他摇醒:“说清楚,你是怎么遇到十三弟的”我心道不好,这家伙起疑心了赶紧澄清,把适才林子里的事情掐头去尾说了一遍。说到九、十阿哥欲要轻薄我时,他抓紧了我的手,再说我拿石头打了十阿哥一个包时,胤禛刚才绷紧的脸也撑不住笑起来。“幸好胤祥在,不然我非得把那两个家伙揍得以后看见母耗子都绕开走。”我做咬牙切齿状,转移他的思绪。胤禛爱怜地摸着我的头:“看你也累了,睡会吧。”我往他怀里钻了一下,蓦然现没对,红着脸准备起来,去睡熏笼边,却被他按住:“我搂你吧放心这会没人来的”声音渐渐低了,我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胤禛凝视怀中佳人,即便在睡梦中,她也是那般迷人。虽然看不见平日里浅含笑意的银色双眸,但那雪白娇柔的面颊和水润粉嫩的双唇,无一不在昭示着它们主人倾国倾城的魅力,使人要压抑住去触摸亲吻的欲望变得尤其艰难。

他低下头,含住她的唇,动作十分轻柔,怕要惊醒她

朦胧中,我睁开眼睛,他已经放开我的唇,正看着我,熟悉的眼神,很多年前,我们常常这样对视

“我睡了多久你的手臂麻不麻”现他一直搂着自己,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坐到旁边的地上一边理顺头一边问。胤禛微笑道:“不麻,你那么轻,抱着几乎没有什么感觉。让我时而以为你消失了。”他忽然凑近,在我面颊上印上一吻:“不过抱你那么久,我还是要索要点酬劳”我面上一红,忙低下头去,假装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