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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十二位同居女友

作者:文小样

内容简介:

网络极高点击率的小说!作者说这是一个忧伤动人的故事,有些曲折离谱:它表面上讲述了一个小p孩在他唯一的亲人…妈妈死后,有十二个各式各样的女人先后租进了他家,从而发生的一连串有趣的故事。作者实际上是想讲一个男人爱上不同姐姐的故事。

正文

前言

这是一本写来解闷儿的书。我不知道它能否解你的闷,反正是解了我很大闷——尽管从表面看起来,我还是像一个闷罐。所以,我得继续写些东西来解闷。

这是一本哗众取宠的书。除了哗众取宠,偶还极力想扔给你一些别的东西。你没接住就算了,它不是j蛋。

这是一本很新鲜的书。它包含了网络世界上的一些时髦玩意。你要对此不屑一顾,我更懒得理你。

这是一个曲折离谱的故事。可还是有很多网友耐着性子,想跟我探讨一下合理性。我想等我冷静下来后,我会说出一堆把它编造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这是一个巧合得一塌糊涂的故事,里面的人物有着纷繁复杂的关系。为了理顺这些关系,直把我的脑瓜想成一团浆糊。据说简单的东西只存在复杂的头脑上。我写出这么复杂的东西,说明我头脑过于简单。接触过我的人,没敢明着告诉我头脑简单,怕伤我自尊心,只说我的东西太过复杂了,让人完全没法理解。

这是一本有企图的小说——我企图让读者目瞪口呆。为此,我把一连串出人意料的结果放在后头。无论你们在阅读时有没有目瞪口呆,我在写的时候,一直都是把你们想象成目瞪口呆的——否则,我就写不下去。我很清楚我这么说了以后,你们中有些家伙即使产生了目瞪口呆的欲望,也会故意不目瞪口呆的。但我还是这么说了,因为我不想让每个人都目瞪口呆——那让人难受。如果大伙全都坚决不目瞪口呆,那就让我自个来目瞪口呆吧。

这东西的标题比较俗,因为我是在网络上混的。没有点j率,混着有啥意思?开头十几节看上去很像一个小资写得言情小说。可我不是小资——我宁愿当个傻冒,也不去当小资;我也不会写言情——我曾发誓要成为言情小说的敌人。但我还是违背良心地给我的东西取了这么条名,可想而知,有多少网友上了我的当。所以在这里,我得事先对标题啰嗦一阵,因为我懒得骗你的钱——我只想骗骗点j率。

这东西写得比较久,惹恼了不少网友,在此表示抱歉。整个夏天,我像个说书的,在“天涯社区”摆案胡侃,口沫四溅,搞得天涯到处都是水,连站人的地方都没了,还严重影响了其他哥们的生意,我在这里道歉了。

我很讨厌看连续剧,尤其不喜欢看那些老吊胃口的连续剧,感觉导演和编剧特无耻,没什么本事吸引人,专耍“悬念”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耍上这种小把戏,而且还反复折腾得不亦乐乎。说实在,连续剧或连载这些东西,如果一口气看完,根本就感受不了什么气氛。所以您要真把这本书买回去了,可千千万万别一口气读完了,最好每天读两段。我知道我这么呼吁上一万遍,也没有人会照做。那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损失的不是我。

我要讲的故事,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它不是真的。这是一句废话。然而,我更想说的一句废话是:不要跟我探讨这个故事可能存在的合理性。我曾一直强调我的东西是浪漫主义的,从标题就可以看得出。可大伙还是喜欢拿现实的逻辑跟我讨论事儿。这说明我根本不大会写浪漫主义的东西。

这故事表面上讲述了一个小p孩在他唯一的亲人——妈妈死后,有十二个各式各样的女人先后租进了他家,从而发生了一串自认为还算有趣的故事。但我实际上想讲的故事根本就不是这些故事,我是想说:有一个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其实不是自己的姐姐,不但委屈了她,还以为自己受了委屈。等自己的姐姐死了后,他在追悔莫及之余,又在网络上爱上了另一位姐姐。但后来他发现自己聊了两年的姐姐,其实一早死了,后来跟他聊的人根本就不是个姐姐。他之所以能够知道这点,是因为小p孩的十二个姐姐中有些姐姐好奇心太重,一路拨开层层迷雾,最终了解了真相。那个男人因为偶然原因碰上了小p孩的姐姐们而知道这个真相,并且还知道了其他很多真相,他甚至还在小p孩找回爸爸的同时,找到了自己的妈妈。而他妈妈没有全力拯救小p孩的妈妈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不但给小p孩制造了很大不幸,还给自己制造了很大不幸。但他妈妈除了不知道给别人的儿子和自己的儿子制造了很大不幸外,还一直以为小p孩的爸爸给自己制造了很大不幸,而同样遭遇下,小p孩的妈妈则不认为小p孩的爸爸给自己制造了不幸,反而拯救了给自己儿子制造不幸的女人的儿子。

你们明了没有?真希望你们没明。要是明了,那我把这东西写那么长还有啥意思?

听我这么啰嗦,很多人可能会没有耐心听我讲故事。其实,我这个故事主要想说明的就是:没有耐心听故事会发生什么样的悲剧。我常责怪别人没有耐心,然而,我本身就非常不耐心。如果不是网友们的鼓励和支持,我是不会坚持把一个故事讲那么久的。说到啰嗦,我这东西的开头倒是一点都不啰嗦,说明我写这东西之前,还没有学会啰嗦。可见,这东西直把一个说话简练的人写婆妈了。

如果你读惯了那些深刻而真实地反应现实的小说,那你会从这里发现一堆怪人。他们其实是一群性格被夸张的人物。我这人说话很喜欢夸张,因此我这东西从头到尾都充塞了我所喜欢的夸张。对于后半部语言风格的转变,很多网友表示不可理解。其实有什么不可理解?痞子要想煽情就是这么个煽法。

写完之后,我才想到这本书的主题思想简直是坏透了。天啊,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呀?它把早熟的孩子们描述地那么可爱;把一个恶名远扬的美女作家说得那么伟大;把一个自以为是的花花公子说得那么仁慈和无奈。它简直就是在鼓励孩子早熟,鼓励女人堕落,鼓励男人花心。我真担心这东西会被禁掉。在这里,我得赶紧先声明一下,书中人物的观点并不代表我本人的观点。

另外,我这本东西写于2003年5月到10月。当我写下车秦凤的时候,完全不知道网络上有“木子美”这么个玩意。我大概这辈子都会后悔自己年轻时竟然为这类人编了个赞颂故事。

奇怪的小男孩

这座两层半别墅曾一直沉默寡言地蹲在小区一角的绿树丛中,一动不动。最近,它却渐渐变得喧嚣呱躁起来,因为有十二个女人先后住进它身体里面去了。

房子的主人是王晴。现在,出租房间就是他唯一的收入来源。收到钱后,他用来交水电费,用来买狗粮,用来交学费,用来生活……用来干一切事情。

所有租客中,许郡零是最先看到招租广告而来到这所房子。当她拎着行囊疲倦地走进院子时,太阳的正午直s点正好挪到这附近,几乎所有的学校正好开始放暑假。

一条灰白相间的长毛小狗,跑了出来,朝她大声恐吓。她才不怕这种嘴巴短得可怜的宠物狗。

按了门铃后,一个大概八、九岁的腼腆小男孩接待了她。她问:“你爸妈呢?”小男孩疑惑地看着她,摇摇头。许郡零又问了一遍,他还是摇头。于是她怀疑他是个呆子或是个聋哑人。但小男孩递给她一杯水后,开口说话了:“他们,都死了。”这句声音微弱的话让许郡零的心灵得到了极大震撼,眼睛立刻湿润了。

“对不起。”她说,“那你就是王晴?”

他点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她问。

他点点头。

“你要出租房间?”她问。

他点点头。

“能不能看一下?”她问。

他点点头。

这是一座很清新雅致的别墅,灰白相间,点缀着梦一般的蓝色。周围种了很多的树和灌木,植物们旺盛的生命力搞得这里郁郁葱葱。

第三层有个大阳台,往南看可以看到美丽的江景,往西看可以看到美丽的公园,往东看可以看见美丽的校园,屋后还有个小泳池。完全是个理想之居!里面的结构设计得也很好,每个房间都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主人一句话也没介绍,但许郡零立刻喜欢上这里,对于价钱也没有任何意见。

回到客厅,小男孩搬出了一份协议,许郡零惊奇地说:“你写的?”

“是我律师写的。”许郡零更惊讶了,但一时间没问出任何问题。

按照协议,她先付了一个月的租金700元和500元一次性押金。

小男孩拿了钱立刻跑出去了。许郡零叫都叫不住。

她怀疑他是个小骗子。

不过,他一会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她问他去哪里了?他说去交水电费和管理费了。

接着,他骑上小脚踏车,又要走了。

许郡零问:“你又去哪里呀?”

他回答:“我去买狗粮。”那只长毛小狗立刻兴奋地跟上去。

许郡零自作主张选了一个二楼靠东的房间住下来了。等她收拾好一切后,下楼来发现小晴正在笨手笨脚地切菜,案台对于他来说显得太高了。许郡零忙说:“小心,我来。”小男孩也不客气,立刻放手了。

许郡零问:“你没有亲戚吗?”可怜的小男孩摇摇头。他长得漂亮可爱,眼睛清澈,睫毛修长,不过,神色中透露出一股悲凄孤僻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或许是因为命运虐待了他。许郡零对第二个女租客卓礼颜说。

卓礼颜抚摸了一下小男孩的脑袋,她是酒吧里歌手。

……,他真得很不幸,很可怜。许郡零对第三个女租客文月影说。

文月影捏了一下小男孩的脸蛋,她是个自由撰稿人。

……,这个可怜的孩子很懂事,很听话。许郡零对第四个女租客欧阳雪说。

欧阳雪亲了一下小男孩的额头,她是个白领丽人。

……,他是世上最惹人喜爱的孩子。许郡零对第五个女租客郁风轻说。

郁风轻拉了一下小男孩的小手,她是个医院里的护士。

各种女人接踵而至地来到这座房子,她们一跨进门槛,就不约而同地被许郡零滔滔不绝讲述的悲剧给感动了,并毫不犹豫地住了下来。也有一些男租客想住进来,许郡零则非常不客气地替主人谢绝了。

许郡零是个保险推销员,她口才了得,很能煽情。大伙对小男孩的了解几乎全靠她那张嘴了。因为小男孩极其不爱说话了,而且越来越多的陌生人让他感到不自在。

饭桌不够大就拼接了一张,碗筷不够用就买了一些。初来咋到的女人们都还很客气,很贤淑。她们轮流洗衣做饭,让小晴坐享其成;她们像母亲一样关怀他,替他洗刷和整理一切;她们都想着讨好小主人,如果谁的饭菜得到了小晴的点头认可,谁就骄傲地说话大声一倍。

小晴虽然仍不像孩子那样爱说爱笑,但大伙坚信他会慢慢康复的。无论他心灵中有多大创伤,五份母爱将同时弥补那些伤口。

但这种井然有序地生活秩序很快给打破了。

新来两个美女

当欧阳雪在给老板作财政报告的时候,当许郡零在向一个令她心动的男子推销保险的时候,当郁风轻给一个讨厌的老头打针的时候,当卓礼颜躺床上睡正式觉的时候,当文月影坐在笔记本前码字的时候,小主人接纳了两个新租客:孟知琴跟乔欣洳。她们一起从附近的音乐学院毕业出来,一起在一所中学当了几天音乐教师,又一起失了业。大概没有接受过许郡零的租前教育。这两个大大咧咧的新人都显得嚣张,老租客们都不喜欢她们,而且她们是大美女。

乔欣洳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魔鬼身材,她的理想是成为全世界男人都臣服的模特;孟知琴的身材也不错,但她对自己毫无评价,只在眼中流露出傲慢。乔欣洳的自夸确引起了大伙对孟知琴的注意。美是被发现的,而不是说出来的。但女人们都嫉妒长在别人身上的美。孟知琴虽然一声没吭,仍旧引来大伙的嫉妒。

两个美女不喜欢干活,而喜欢吃零食,喜欢坐在沙发上修指甲,喜欢高声嘻笑怒骂,喜欢把电视开得很大声。她们常为看哪个台而争执起来。她们要是一闹起来,屋里屋外楼上楼下追来赶去,搞得鸟犬不宁。

四年的音乐教育没有让两个美女变得有涵养,她们更热衷于与身体相关的艺术。

卓礼颜评价道:“她们背叛了音乐。”卓礼颜没机会上音乐学院,但她疯狂地热爱音乐跟舞蹈。

许郡零曾想找机会给她们补上租前教育课,但她们没有耐心听故事,惹得许郡零背地里骂她们浮躁地无可救药。

欧阳雪则悄悄对小晴说:“以后要再接租客,一定要先跟我或郡零姐姐商量过才行,知道吗?”小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其实一点都不懂怎么拒绝别人——尤其是女人。

又来两个

一星期内,又有两个女人先后找上门来。一个是石凌雨,一个是李叶秋。她们都长得很清丽可人,性格都显得挺害羞怯懦,跟小主人一样不爱说话。

大伙很久才知道石凌雨喜欢画画,整天就躲在屋里画画,除此以外的情况就知道得很少。晚出早归白天睡觉的卓礼颜(酒吧歌手)甚至在一星期后才知道屋里增员了这么一个怪人。

李叶秋显得有点弱不禁风,脸蛋异常红润秀美,牙齿整齐洁白,很令人羡慕,不过她是个乡巴佬,住在一楼厨房附近的一个小房间里。起初,她其实并不是想来租屋的,只是问一下路。恰好欧阳雪下班回来遇见了。她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问她住哪里,干什么的。她说她刚下火车,还不知道在哪里住。于是欧阳雪把她领进屋,建议小主人收下她,当打杂的保姆,租金免了,三餐伙食费免了,但押金不能少。

李叶秋很感激欧阳雪,在以后的诸多争端里,她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欧阳雪一边。她也很疼爱小晴,因为小晴经常给她钱,她可以把它寄回家去。

乔欣洳和孟知琴(音乐学院毕业生)吃得满地都是的瓜子壳总算有人给及时清扫了。大概她们家里都是挺有钱的,所以才不怕失业,而可以终日无所事事,想法找乐子消磨时光。

天下的美女都喜欢拿出好身段好皮肤来昭示天下,因为藏在衣服里实在浪费。她们花了一天时间来监督李叶秋清洗屋后那个荒废已久的泳池。第二天一早,蓄满水后,她们就穿着泳衣吧唧吧唧跳下去。游累后,她们就湿漉漉地回到客厅,布咚布咚地坐沙发上,并把四条惹火的大腿陈列在茶几的玻璃上。小晴撞见后,开始挺害臊。不过后来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虽然两个美女有事没事常去亲他,但他不喜欢接近她们。大概她们身上的s味太重了。

所有其他女人中,许郡零最看不过眼这两个s货了,屡次对她们冷嘲热讽都无济于事。许郡零也是唯一从没下过泳池的女人。她推说不会水。乔欣洳则暗地里讥笑说:“她是荷包蛋。”

两个女大学生

罗淑霜和杨柳婷是两个正在附近大学读大三的女孩子。一个读英语系,一个读计算机软件。两小妞应该都不是好学生,因为她们不在学校的宿舍里老实呆着,而跑出来租房子住。她们应该也不是坏学生,因为她们在暑假时间还去上英语课。

罗淑霜跟杨柳婷表面上亲密如姐妹,她们合租一间房,同睡一张床,连上厕所都一起进出。但她们有个致命的争端,就是那部合买的计算机——她们两个都是大网虫。当她们发现小晴也有部机子时,顿时心生坏水,曾想用一块糖的代价来换取开机密码。但小晴总固执地摇头说:“妈不让的。”不过他倒同意打开机后让她们上网,条件是他搬了凳子坐一边看着。

这让罗淑霜和杨柳婷都大伤脑筋。小晴总是一直眼都不眨地盯着屏幕,令她们不得不像个淑女一样在网上规规矩矩说话。这让她们很不爽,每天下课后还是赛跑着回来争夺合买的机子。没抢到的人只好去求小晴开他那部。

有天罗淑霜不耐烦了,停下手来对小男孩说:“嘿,小朋友,你知道这是干什么吗?看得这么入神。”小晴低下头,玩了两秒钟衣角,然后正确地回答道:“是网恋。”

罗淑霜哭笑不得:“那你还看,你不怕学坏。”小晴惊疑地看着淑霜姐姐,他眼睛里流露的意思是——难道看人网恋也会变坏?这就令他搞不懂了。罗淑霜仿佛一下知道了小晴的症结所在,她耐心地教育小晴说:“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能干这些。懂吗?等你长大了就让你网恋。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否则将来打了那么多错别字出来,谁会喜欢你。”

小晴猜出淑霜姐姐嫌他烦了。她也打了一大堆的错别字,还担心别人会不喜欢小晴。小晴跳下凳子走了。后来,柳婷姐姐也采用了同样的说法请走了小晴。小晴只好孤单地一个人跟小强玩。

郁风轻(医院护士)发现两个大学女生的卑劣行径后,曾指责她们欺负小孩。但她们连哼都不哼一声。大有嫌怪郁风轻多管闲事的意思。

这两个女孩子都才十八岁,欧阳雪(部门经理)屡次在背地里下结论,她们准学坏。初看上去,她们的确是青春可爱的女大学生,常穿了小小的热裤,在校园里晃动修长白嫩的大腿,引得哥们儿竞相折腰。但男生们最终无不悲哀地发现,容易得到的女人也容易失去。依了她们的人生观,自然不会把自己的青春耗在一个男朋友身上,她们有足够的资本来征服这世界上的很多男人。只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她们不能像皇帝一样左拥右抱。幸好,网络实现了她们的梦想,既能同时享受众多男人们的甜言蜜语,又安全又不用担心病毒(不是指计算机病毒)。

她们来到这座房子后,令秩序更加混乱。女租客们形成了更多派别,明争暗斗,钩心斗角,闹得厉害。小主人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魄力来阻止她们,而且他也不想管,所以就爽快地把自己的家给她们当战场。但是她们把小强搞得很烦,白天它再不愿意睡在客厅里,宁愿在花园里的橡树下趴着,享受一份夏日的清静。

条例

形形色色的女人们集中到了这里,性格在这里冲突,矛盾在这里激化,悲剧在这里诞生。

屋子里的电视原本有两台,一台在客厅里,另一台在主人房里。但许郡零跟乔欣洳发生争执时,把客厅里的电视打烂了。她们谁也不愿意赔,都大声责怪是对方打烂的。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把主人房里的电视搬到客厅里。王晴写作业时只好到客厅去,因为他不看电视就不写不出作业来。杨柳婷(大学女生)多次警告他这样不能成为好学生的,但他无动于衷。唉,这个小孩固执得无可救药。

如果客厅里有两个以上的女人时,遥控器就塞给了小晴,因为她们始终不能达到统一的意见。还好,小晴不是喜欢看动画片的小孩,他也喜欢看流行的肥皂剧。普通镜头的时候,他一边写作业一边听,燃情镜头时,他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罗淑霜(大学女生)依据自己从前的经验,很快注意到了小晴这种令人担忧的行为。她把担忧跟大伙说了以后,大家都觉得罗淑霜可笑。一个令人担忧的人总还喜欢去担忧别人。

李叶秋在外面找到工作后,屋里的很多清洁活又没人干了,整个屋子又变得脏乱差。

许郡零原本主动负责收缴公共费用,但人多后越来越困难,所以放弃了。小主人也不做这些事,他不再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了。

卫生间总共有三个,主人房里一个,楼上楼下各一个,但还是显得不够用。早晨的时候,文月影长时间占据着楼上的公共卫生间。搞得需要准时上班的欧阳雪、许郡零、郁风轻只能轮流到主人房去上,因为楼下那个也有两个大学女生和李叶秋在轮着用。要是遇上两个大美女也起得早,或者卓礼颜回来得晚的话,那就有好戏了。总得来说,女人比男人更需要卫生间。大家都埋怨房子的设计师太蠢了,肯定是个男的。

这一切惹得在干管理工作的欧阳雪非常不满,熬夜制订出了一套“关于规范本单元生活起居相关条例”。

第二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欧阳雪大拍桌子,这群唧唧喳喳的麻雀才勉强安静下来。她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小晴后,大伙看着可怜的小家伙乖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他像被老师叫起来念课文一样,害羞地朗读那些条例。小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大家屏住呼吸,暂时把反对意见放一边,都在担心他能不能念下去。那些条例大概是规定什么时候看电视、开音响的音量大小、早晨上厕所的时间、打电话的最长时间、水电费网费的分摊问题,还规定卫生轮值、厨事轮值的问题……

小晴刚一念完,大伙立刻开战了。

“这不是明摆着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谁不满谁就滚蛋!” 欧阳雪语气果断。

“哟,这屋又不是你的,你嚣张什么?”

“我认为李叶秋就不要再出去打什么工了,不就800块的工资,小晴给她就是了。”

“去,每个人都有劳动自由,凭什么人家就给你当孙子。”

“就是,另外凭什么让小晴出钱,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认为当务之急的事情是——文月影应该把她喜欢坐马桶上构思文章的坏习惯改一下时间。”

“你乃乃的,谁在马桶上构思文章了?想打架是吗?”文月影在她文章里说脏话说惯了。

因为屋里没有成年男人,所以她们在争论中就不顾淑女形象了。

一般情况下,在热闹的饭桌上无动于衷地只有两个人,一个石凌雨一个是王晴。王晴盯着这个特别的女人看,石凌雨发觉后,开始觉得很害臊,但后来渐渐习惯了。当她们吵个不停的时候,这两个沉默的人就互相对视,用眼睛交谈。

张律师

张律师是个大龄未婚男青年,有车有房,工作体面,收入丰厚,样子也帅,人也不算很糊涂,就是不善于吸引mm。主要是因为他的很多思维跟普通人格格不入。比如情人节买花,他还前街后街地货比三家,不厌其烦地左挑右拣,搞得花店里的雌性人类都失去了耐心。

他的鼻子很高,一直冲锋在前,所以容易受伤,很多时候,客户们都见他在鼻梁上贴块胶布。他的眼睛很近视,所以戴的眼镜特别厚,从侧面看可以看见紫色晕圈。

当他走进院子时,两个美女孟知琴和乔欣洳正从泳池回到客厅,并向他招手大声说hi。吓得他连忙跑出院门去看门牌号,接着又钻回车里在公文包中乱翻一气,后来还打开手提电脑折腾了好一阵。他仔细又核对了一遍小晴家的门牌,最后得出结论:没搞错地址呀!

张律师对着倒车镜整好衣服和头发,单手c着裤兜潇洒地款步进了院子。李叶秋正提了洒水壶出来浇花。他递给她一张名片,并跟她描述了半天律师究竟是什么玩意,最后说:“我找这房子的主人王晴。”

李叶秋把名片从头至尾仔细阅读了一遍后,把它还给张律师,说:“小晴大概出去遛狗了,你进去坐一会吧。”

张律师进去后就撞见了四条惹火玉腿,立刻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大腿的主人们却摆出那副一惯的嚣张德行,光花枝乱颤地嘻哈,也不请客人落座。天底下的男人仿佛都是给她们逗乐用的。

张律师又掏出名片,正儿八经地递给两位。两位拿过名片研究了一番后,开始明目张胆地打量张律师,就差让他转个圈。张律师实在受不了,自己找个离远点的沙发坐下。两个美女也不跟他说话。乔欣洳把名片放嘴唇里叼来叼去;孟知琴则拿名片刮大腿上的水珠。

沉默一阵后,张律师说:“请问你们是这里的租客吗?”

“啊?嗯。什么?” 乔欣洳回过神来说。

张律师又客气地问了一遍:“请问二位可是租房合约中的甲方?”

“什么甲方乙方?你来这干什么?”孟知琴很不客气。

“我来找王晴的呀?”张律师有点委屈的说。

“我们房东很忙,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乔欣洳觉得他愣头愣脑,好耍,想故意气他。

“哦,恐怕不太方便,有些东西我必须跟当事人面谈。” 张律师有点生气了。

“当事人还小,我是当事人的监护人。” 乔欣洳说。

“你们是监护人?那我是什么?” 张律师生气了。

“鬼知道你是什么?” 孟知琴冷笑道。

张律师觉得跟这俩家伙完全谈不来,憋了一肚子气。

等火气稍微忍耐下来后,张律师说:“请二位不要开玩笑,我只想跟两位说,我是王晴的临时监护人,我这次来是准备在他的租客中物色一个永久性的监护人,并把手续办了。”

“临时监护人?有你这样监护别人的吗?” 孟知琴说。

“就是,把小孩随便扔这屋里,就不管死活了。” 乔欣洳说。

“我一直很忙,所以跟小晴只是电话联系。我们每天都通电话的,不信你可以问王晴。”张律师很着急,觉得她们难缠。

“我不信,也不想问。” 孟知琴说。

张律师彻底生气了,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冲上去把她们揍一顿?她们可是美女呀!

他陪着四条大腿干坐了一下午,看电视。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进去,眼睛盯着电视,脑子里却海阔天空地幻想着。他想着自己如何受尽委屈,而两位小姐最终又是如何理解到他心中的委屈,并且同时爱上他,最后他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直到王晴满头大汗地滑板回来后,张律师脑子里美妙的故事才宣告一段落。他甚至还差点自己把自己感动得流出眼泪来。张律师跟王晴很客气地打招呼,还要跟他握手。小晴见了张律师后,眼睛立刻变湿润,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接着就哭起来。这下屋里的女人们可理直气壮地大声责怪张律师没有尽责。

可怜的张律师一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过,就得对一个九岁小孩负责。

晚上吃饭的前,女租客们几乎人手一张名片。名片摆在桌子上,到晚饭结束收拾桌子的时候,它们几乎都不同程度地沾上了污渍,所以李叶秋毫不犹豫地把它们统统扫进垃圾桶是后话。

饭桌上,平日如同一群麻雀的女人们清楚张律师的来意后,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了。她们都挺喜欢小晴的。不过她们谁也没结过婚,忽然平白无辜要个九岁的孩子,实在也是为难。另外,张律师还申明了这座房子的情况,别墅已被小晴妈妈邱佩兰在生前抵押出去,三年后不再属于王晴。也就是说,她们现在不是在领取一个带别墅的孩子。

欧阳雪(部门经理)很有想法,她说:“其实,我们都乐意当小晴的监护人。不过,还是让他自己来决定吧。”在场立刻有几个女人看穿欧阳雪的心思,毕竟很难轮上她——她大概自知没有获取小晴多少好感。

小晴一声不吭,只顾正儿八经地吃饭。晚饭在高度绅士的气氛中进行着。张律师觉得自己好像在相亲,因为他已经是小晴的男监护人,现在则要替小晴找一个女监护人。所以,表面上是让小晴从这十一个女人中选一个出来,而暗地里张律师也在紧张地偷瞄、比较、盘算着。这是他所遇到的最盛大的晚宴场面,当然也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巨型的一对多的相亲。小晴当然是犹豫的,张律师更加犹豫。女人们实在让他眼花缭乱,左右为难,不知道究竟该打谁的主意。

局势毫无进展,直到吃完饭还是跟吃饭前一个闷样。谁也没发表任何提议。所以冷静对峙只好到客厅去继续进行。大家仿佛是玩一场游戏,所有人都在察言观色,而且好像是谁先说话谁就得出局一样。小晴的样子很可怜,张律师的样子更可怜。两个雄性动物在屋里是弱势群体。

年长的女人都陷入矛盾的思考中。

两个美女不时互相作鬼脸,大概她们觉得没必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她们就没碰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两个女大学生很坦然,因为她们是最不可能的了。说实在,有时她们自己还需要别人来监护。

文月影(自由撰稿人)说:“我们需要时间。我们需要共同生活一段时间。到时候,谁是小晴的监护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许郡零(保险推销员)和郁风轻(护士)等人也附和着,表示没必要过早决定。

最后欧阳雪(部门经理)在客厅会议中作了总结:“目前局势不明,不宜作任何决定。等下次再开会研究决定。张律师请您先回吧。”

张律师开着汽车噗噗走了,没带走任何女人的心。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的光g生涯?他母亲比谁都想知道。

画家石凌雨

石凌雨躲房间里画画的时候,小晴常蹲一边看。

她画得是国画,而且是工笔花鸟画。凌雨姐姐画得相当有耐心,每描一片叶子也是倾注全力。而且看样子,她还野心勃勃,准备画一个非常大幅的画。她不知哪里搞来的两块大木板斜靠在墙上,在上面铺了近十平米的宣纸。现在她才处于刚构完图,开始进行白描的阶段。其实石凌雨画画的过程中还展示着另一种艺术——她或许是世界上以最多姿势进行美术创作的女人。唉,如果有个摄影师在场就好了,他一定会惊讶于这个千姿百态的女人,他一定能意识到这个正在创造艺术的工作者本身的艺术价值。可惜现在没有任何成年男人来关注这件完美的艺术品。

卓礼颜(酒吧歌手)有天假装来跟石凌雨聊天,她把端在手里盛了咖啡的杯子摇了很久,才说:“画画这行当真是非常闷,谁看着都会打瞌睡的。”石凌雨笑笑不置一词。这两个女人不可能找到共同话题。卓礼颜喝完咖啡后就走了。

卓礼颜说得不错。小晴看着看着就倒在她床上睡着了。夏日的午后总令人昏昏欲睡,而且这个房间朝北,很凉爽。窗外是一棵茂盛的大梧桐树。知了的叫声一直钻入到脑海深处。

有时,石凌雨和他在一起睡午觉。当她先醒时,她会禁不住摸他脸蛋。当他先醒时,他会禁不住摸她耳垂。两个人都醒了以后,明亮的眼睛就跟清澈的眼睛对视着,但谁都不开口说话,谁都不微笑一下。小晴用目光慢慢扫描了一下凌雨姐姐的躯体。她没换上睡衣,白色的短裙子弄得有点皱,但不影响她身材的优美。

以前小晴是个不喜欢午睡的孩子,吃完午饭后,他常捣蛋地捉弄困乏在床上的妈妈。妈妈常彻夜写作,所以午睡是必不可少的。小晴却是屡劝不改。无奈的妈妈花了一个晚上来思考:为什么儿子不喜欢睡午觉?终于,她发现小晴是晚上睡得太早了。于是,她采取了一个有效的措施,每晚一看到小晴爬上床想睡觉时,她就跟儿子讲故事——精彩而引人入胜的故事。小晴瞪着大眼睛倾听妈妈的讲述,思绪随着甜蜜的声音在梦幻之国到处飘飞。一段时间后,小晴总要到深夜才能睡着,即使妈妈不跟他讲故事,他也自己陷入无限地遐想中。妈妈很高兴,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将来或许也是个作家的料。

石凌雨执着于自己的作品,于是离开了床。

小晴执着于练习滑板,于是离开了她。

刚开始,大家都不信他会滑板,他也不愿意让人家相信。他的滑板藏在小强的窝旁边。几乎每天下午,小强就兴奋地跟着小晴到河堤边的那些绿化带去玩。吃晚饭前,小晴就大汗淋漓地回来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极快。郁风轻发觉这个问题后,耐心地就卫生问题教育了他一顿。但他不改。于是,郁风轻伙同许郡零每个周末都抽空来替小晴从头到脚彻底收拾一番。

当她们得意洋洋地把梳了分头的小帅哥拉到客厅时,大伙准都要发出惊羡的尖叫,纷纷过去搂抱他、亲他,直搞得他的脸很红很红。十一个女人,十一种味道。不长时间,小晴闭上眼睛就能分辩出谁是谁,只可惜没有一个拥有妈妈的味道。那种柔和而幸福的味道,永远离开了小晴。

自由撰稿人文月影

晚上没好看的电视时,女人们常在客厅聊天。她们的睡衣各式各样地裹着玉体,她们的玉体各式各样地耷拉在沙发上。客厅的沙发是短缺的,大腿则太多。屋里的女人是过多的,雄性则太少。这种环境下,放荡的女人们容易发出放荡的笑声。这种笑声下,可怜的男孩子容易陷入迷惑。

她们并不忌讳敏感话题,虽然小晴就在一边听着。但大家都还以为他是个孩子,听不懂。只有文月影(自由撰稿人)觉察出不妥:小晴的性情可能早熟。所以她常硬是把他从沙发上拉走。小晴不依时,文月影就说:“来,我抱你上楼。”小晴就依了——像一只猴子一样攀上它妈。

文月影搬来后,不舍昼夜穿着柔软单薄宽松的睡衣;去客厅时她还会披上一件外衣,回屋后立刻卸掉,打开窗户,享受晚风的清凉侵袭。她叼着香烟,马不停蹄地敲着键盘。按照她的说法是,灵感不断涌现,她正处于创作的高峰期。敲累了,她就站起来踢踢腿,甩甩胳膊,有时候就在座位上伸伸腰了事。她上衣很短,裤腰很低,伸展开后就露出一大节白嫩腰肢。这腰本来就不粗,现在主人正疯狂地折磨自己的身体,所以它还一天天瘦下去,令人心寒。

小晴想看她写什么,文月影却推开他说:“儿童不宜!你懂不懂?到一边玩去。乖啊。”

但他走开后又靠近,反反复复,总想看个究竟,直到文月影生气地盯了他一分钟,把他盯到不知所措。

小晴不离开房间,蹲在一边玩鞋带,解开又拴上,拴上又解开。文月影叹口气说:“唉,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不知道你感伤什么。不就是死了个妈!”话刚出口文月影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这句话可能很伤孩子的心,于是急忙安慰说:“我虽然有妈,但我情愿没妈。她们总是唠叨个不停,你不觉得有妈很烦?”

“我妈不烦,她不怎么说话。”小晴嗡声说。

“难怪你也不怎么说话,都给你妈带坏了。”

小晴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显然生气了,像小猫一样发出咕咕的声音。文月影给搅得心烦意乱,写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做你妈总行了吧。”

小晴看着她半响,最后说:“我觉得你很像我妈。”

文月影噗哧笑了:“我有那么老?你妈多大了?”

这个笑让小晴很惊疑,大概也更生气了。他正跟她说着严肃的事儿,她却笑了。小晴没有回答就走了,带上门的时候,还看了不知所措的文月影一眼。

她最终还是伤了他的心。

酒吧歌手卓礼颜

卓礼颜(酒吧歌手)曾带着小晴去她工作的地方。这件事引起了大伙的纷纷指责,认为她在玷污少年纯洁的心灵。卓礼颜不禁孤独地呐喊道:“你们懂什么?难道在一万人